在送走沈冽后，沈凉拒绝了公共卫生安全部分部部长见面的请求，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静静梳理着祝东其的人际关系。

周骏西陪着沈凉站在办公室墙前，静静看着一张以祝东其为中心、以他的关系网为线延伸出去的图。

“沈凉，公共卫生安全部那边又在找你了。”

沈凉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哪种找？只要不是找到我办公室门口就没事。”

周骏西：“那倒不至于，只是他们在不停问我，问得我有点烦。”

沈凉：“那你别理他们就好了。”

周骏西：“……他们先找我爹，然后我爹又来找我。”

沈凉：“那你把你的光脑给我，眼不见心不烦。”

周骏西：“好吧，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沈凉拿起了周骏西递给自己的光脑，顺手把它锁在了自己办公桌的最下层抽屉。

“我们现在不知道公共卫生安全部向检方提交的材料是为了栽赃祝东其还是因为单纯因为他们弄错了。”沈凉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份文件，“那里面的证据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所以祝东其被宣判无罪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周骏西：“哪里奇怪？”

沈凉思索了一下：“就是证据给我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但过程很顺利……你懂吧，就是有一种矛盾感。”

周骏西：“你这么说我就懂了。”

“咱们的事儿又多了一点呢。”沈凉眉宇间是掩盖不掉的疲惫，“本来事情就挺多的，现在还要我亲自去查沈冽的事……那些人真是一点都不能让人信任。”

周骏西建议：“要不你们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沈凉瞥了他一眼。

“毕竟你现在挺忙的，而且也不太确定他们是犯错还是故意的。”周骏西努力劝说沈凉，“你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呗，让他们弥补一下自己犯的错。”

沈凉：“首先，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办案；其次，这件事涉及到沈冽。他们这么潦草马虎地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我应该原谅他们？”

周骏西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你就打算这么晾着他们？”周骏西还在尝试着劝说沈凉，“你有点……严格。”

沈凉淡淡瞥了周骏西一眼，周骏西缩了下脖子，继续开口：“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拿这点议论你。”

沈凉妥协了：“……那你去联系公共卫生安全部的人。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些人。”

*

十三军区的各个军分区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后的某天，韩延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了十三军区行政公署楼下。

沈凉接到岗哨消息后带着周骏西和韩延的副官匆匆下楼。

韩延穿着十三军区的军服，肩部肩章不知道掉落在了什么地方。她腰间挂着枪，形容枯槁，头发凌乱。短短几天内，她的脸颊已经瘦到凹陷，眼底挂着硕大的眼袋，从头到脚都沾着已经干裂的泥土。沈凉看着她脏兮兮的模样，上前几步，试图确认韩延的身份。

韩延扶着侧腰，背脊挺得笔直，一瘸一拐地走向沈凉。

“沈凉，是我，你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