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屋子,随后巧竹递过来一封信。我盯着那一封信,心里暗自琢磨。应该不是,就算是飞鸽传书也没那么快吧。
我打开书信:
秦家养育的兰花刚露出花骨朵,就有那贼人觊觎。也兴许是那兰花端出之时显露了风采,引来那贼人,妄想窃取本家那宝贵的兰花。那可是,秦家细心教养十载,才得此一株。秦家虽人脉稀少,无权无势,断不可让那贼人将那兰花端走。虽然那贼人有权有势,但是究竟是谁也未可而知。兰花相离甚远,本家又苦恼那兰花不小心中别那贼人的奸计,故来提醒。本家无所求,宁愿做个寒门,也不愿将兰花交出。只希望本家那兰花健康成长,快乐无忧的长大,开出最灿烂的花。
我读完书信,放在火焰上点燃:“我说呢,怎么贸然来访,原是舅舅那边不通才让他出此下策。舅舅,舅母为人忠厚正值,怎能卖女求荣?”
我先拿着毛笔写着:今日天气逐渐炎热,屋子里的炭火早已撤下。这天气阴晴不定,又将那火盆子端了上来。兰花一切安好,本家勿念。外甥女瞧着舅母身上缺些装饰,听闻那藏宝阁近日寻到了一古玩名为“玲珑八宝珠”。这珠子听旁人说,佩戴以后有着旺夫官道之用,可惜外甥女囊中羞涩,拿不出那二十万两雪花银。外甥女去瞧过,若是舅母喜欢,还望舅舅于春分之时拍下送给舅母。
我写好书信递给巧竹,巧竹立马出去不见了人影。巧菊刚要跟着巧竹出去,被我叫住:“巧菊,不必跟,用人重信。”
夜晚时分,院子里忽然灯火通明,不知发生何事。随着一阵阵敲门声:“开门!快开门!我们是正院的小厮!”
我本来睡得就轻,此时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今日守夜的是巧梅,巧梅立马过来:“小姐,奴婢还未去查看。听着模样,倒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外的叫嚷声越来越大:“开门!在不开门,二小姐可别怪小的,小的可就踹门了。”
巧梅听闻立马高声应着:“来了来了,管事稍等。”巧梅立马跑出去,打开了门。这时巧荷也跑了出来,一脸谄媚的笑道:“管事,这是真的么?夜深露重,您怎亲自前来。奴婢们都是女的,穿衣自然是慢些,劳您久等了。”
那小厮并未搭茬,冷哼一声:“别整这套,爷不吃。你们二小姐呢?夫人有请!”
巧荷拿出一两碎银递给小厮:“管事,晚上行差事想必也是累坏了吧?这点子心意,您拿去喝茶。不知夫人深夜叫我们二小姐所为何事?”
那管事还是板着脸,随手就把碎银揣进了怀里。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二小姐正在更衣,你们去前门后门,切记不许让任何人出去!”
小厮散落在院子外,把院子层层包围。领头的小厮这才改变脸色说道:“夫人傍晚腹痛,差点见了红,还好府医及时。府医仔细在房中勘察,发现一直用的熏香被人动了手脚,正巧抓到二小姐的洒扫侍女在正院鬼鬼祟祟,所以夫人才深夜唤。刚才实属使命释然,没吓到巧荷妹妹吧?还请妹妹前去唤一唤二小姐,别耽误了时辰。”
巧荷应付了小厮,立马进来。她进来就卸下了防备:“小姐,不好了。”巧荷立马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了一遍,随后她又紧握双手,不停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
巧菊巧梅给我穿着衣服,巧竹拿来糕点茶水:“小姐,吃点吧,想必是一场硬仗。”我任由巧竹喂了我几口糕点和茶水,随后巧竹扶着我的手出去。
巧竹看见院子里的小厮,立马上前:“让管事久等了,不知奴婢能不能陪着二小姐前去?”小厮皱着眉,摇了摇头:“不行,夫人有令只让二小姐前去。闲杂人等,不许外出,在院子里听候发落。”
我给巧竹了个眼神,示意她退下。随后我上前对着那小厮说:“劳烦。”小厮还算恭敬,转身带着出去。我迈出门口之时便见到,府内的小厮已经围住了小院。我离开以后小厮也并未离开,想必是院子里面有什么的。
我随着小厮进入正院,刚进院子就看见一人跪在院中央。她的衣服被扒的只剩下里衣,她抱着自己浑身发抖的低着头,身边还站了两个小厮。
那婢女见到我来了,立马要爬向我:“二小姐,救救奴婢啊。”她身边的小厮也不是吃素的立马把她拽回扔在地下,又踹了一脚:“老实点!再不老实,可不要怪你爷爷我,手下不留情面!”
那小厮看都没看我一眼,另一个小厮一眼轻蔑的看着我。我前脚刚迈进去,就飞出来一个茶杯,茶杯摔在地下。那茶杯应该是陶瓷的,一下摔得稀碎。碎片崩到我的小腿处,虽然我穿着厚重的衣裙也没能抵挡的了碎片。我的小腿传来一阵刺痛,我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还是迈进了屋子。
我低着头,刚要抬头便听见,只听屋内传来一声:“让你嫁进安国公府做个姨娘已经是你天大的荣耀了!你应该知足!”
我进入越过前厅进入内室,进了屋子一股暖气涌来,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草药的香气。我刚进内室,内室里的声音就不见了。
我抬起头,只见姨娘在地下跪着。身子一抖一抖的,看模样应该是在哭。王氏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嘴里哼哼唧唧的,头上戴着白色兔毛的护额。
父亲则坐在床边,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温侍妾站在父亲身后低着头,听到有人进来了,温侍妾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我行礼问安,低着头:“请父亲母亲安,姨娘安,侍妾安。”
安国公并未转身:“你还知道来?你看看给你母亲害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愧疚,还是忘了,父亲并未在叫我跪下。
王氏此刻睁开了双眼,虚弱的看着我,又转头虚弱的跟安国公说道:“怎的把孩子叫来了?如今天还冷,夜里更是凉飕飕的。好了,岚儿,不关你的事儿,快些回去吧。”
安国公按住王氏:“你躺下,差点就见红了,你还维护那孽女。”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你看看,你母亲如此护着你。你呢,跟你姨娘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姨娘见我来没有反应,听到安国公这么说,她哭着抬头望着安国公:“安郎,你不信我?安郎,我没有,你怎能不信我?”
安国公此时眉头一皱:“你一个妾室,在我面前称我也就算了,在外也不称妾?”
姨娘擦了擦眼泪,她望着安国公:“是,妾知道了。这件事安郎以为是妾做的?如果安郎以为是妾做的,那就是妾做的!”
安国公不愿看她深情的模样,背过身去:“妾就是妾,不仅毫无规律,还妄图那主母之位。你们家出身商贾,是我记着你们家的扶持之恩,才愿意纳你为妾。可你呢,你竟如此不知足!一个姨娘,竟然伙同庶女一起谋害当家主母!”
我看姨娘还要开口,立马打断:“女儿不明,到底发生何事了。”
温侍妾想求情,刚说了一句老爷,便被我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安国公看着温侍妾,此时心里一阵厌恶,连目光都带着一丝厌恶:“怎么?难不成你也觊觎这主母之位?”
温侍妾立马跪下:“老爷明鉴,如今夫人的胎出了问题。妾是想着,那俏侍妾的胎是否安好。妾记得那仆人说什么,怕生下男婴抢了老爷的注意力?如今府里怀有身孕的不止夫人,还请老爷派人去俏侍妾哪里看看俏侍妾是否平稳。”
安国公温柔的扶起温侍妾:“还是你想的周到,来人,去看看俏侍妾的孩子是否康健。”
王氏看到安国公对温侍妾的这一幕,立马一阵心酸。心里的怒气也越发上头了,王氏扶着肚子:“老爷,我的肚子,好痛。”
安国公立马放开温侍妾,坐在王氏身边:“府医!”
府医匆匆过来,立马给王氏号了号脉,叮嘱王氏不可动怒。随后又拿针灸扎了几针,又写了一个方子交给赵嬷嬷:“这副药,现在就要熬制出来,白术一定要碾成粉。”
开完药的府医立马就退下了,这府里的阴谋诡计,他是一点也不想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