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去看望了月奴,他难得没有调笑月奴。
“月大人!”
“陛下。”
”是朕连累了大人。”
“陛下说得什么话,臣身为臣子,维护陛下是应该的。”
皇帝愧疚。他现在大概只有愧疚了,对每个人都愧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一意孤行,疏忽大意,对女儿偏见造成的。
“月大人好好养伤!”
相同皇帝一起,相问,“月奴大人的身体还好吧?亲王可有探望?”
“相应该知道的,亲王挨家挨户的去赔礼道歉了。”月奴说。
相和皇帝相互看了一眼。相有些颓废,“亲王的手段啊,哈哈哈,陛下,看来这事只能翻篇了。”
皇帝也叹息,“只能这样了!”
相和皇帝走后,月奴便去见了老师舒老。月奴不是很理解皇帝和相的对话。
舒老说,“父亲对孩子的掌控罢了,陛下从来没有关心过的人,又怎么能听他的,庆亲王看似远离朝堂,实际上才是真正掌握话语权的,现在满朝上下,都知道皇帝皇后害死庆亲王的母亲,又陷害庆亲王十六年。庆亲王对皇帝失望,又不忍心引发混乱,才出去散心。皇帝现在已经没办法去管她了。”
“那她威胁陛下,绑架朝臣的事就不了了之了吗?”月奴问。
“不然呢?皇帝拘禁亲王,旭皇子又说她不是皇帝的女儿,这才引发的冲突,可事实是什么?现在的陛下,可是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那朝局岂不是……”月奴不敢说。
舒老叹气,“所以啊,庆亲王相信他,朝臣才相信他。庆亲王这一步走得妙啊。当年凰亲王若是肯退一步,也不至于。放心,我朝社稷稳得很!你以后不要掺乎皇帝陛下和庆亲王的事了。庆亲王顾全大局,陛下反思过错。两人相安无事。最后倒霉的只有你,你看看你,就吃一顿席,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朝堂,恐怕不适合你啊。”
月奴也从这屡次三番的撤职中明白,但凡跟庆亲王沾边他是真的倒霉!
舒老说,“月奴啊,我的书院你去替我管着吧。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府上的人也一直都是你在照应,师傅的东西就都交给你了!”
月奴点头,再看舒老时,舒老望着远方,他就陪舒老坐着,坐了许久。
“舒老……”月奴见舒老一直没动才发现舒老已经咽气。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替他解惑了!也再没有人关心他了。月奴接手舒府一应事务,舒府除了些远亲,便是学生。舒老的葬礼虽然简陋,来的人却是半个朝堂。
舒老享年98岁,办的是喜丧,他少年得志,做的是翰林官,后又成了言官,而后得先皇看中,教习当年还是六皇子的陛下。后来又给旭皇子启蒙。这一生他也算顺利。只是舒府日后要改名月府。
老管事问月奴,“月大人,这门匾何时换了。
“不换,就这样。”月奴说。
月奴看着府上门匾,他总是欢欢喜喜的,从这下面进入舒府,舒老夫人亲切,舒老严厉,舒小姐大胆活泼,舒府的人他都认识,这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月大人。本王可否为舒老上香?”翎羽出现。
给舒老上香后,翎羽说,“其实你比我幸运,舒老是把你当成家人的。”
“多谢殿下。”
“朝堂真的不适合你,你做事太认真了,这样显得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很无能!”翎羽说。
她笑得太开心了,月奴脸色阴沉。
翎羽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该笑,又说,“本王可以帮你的。”
“不用了。多谢殿下好意。”月奴拒绝了,他决定听舒老的话。“殿下行事太过冲动了!日后还望保重。”
“月大人,本王有冲动的资本,也有必要。而且,本王不是冲动的人,本王为自己冲动一回,也为王府平安冲动一回。本王知道后果,本王也承担得起。”翎羽说。
“承担得起,也没有必要赌命。”月奴说。他言尽于此,希望这个疯子能多一些畏惧。
“月大人认为本王很疯狂,可月大人并不惧怕?因为大人知道本王是有原则的人。最初,我只想自己过得好点,有父皇的爱,能快快乐乐的得到所有想要的,那时候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没有。但是本王去了紫兰,本王需要履行职责,本王有了夫郎,本王就要给他关心和庇护,我的下属她们为王府尽力,本王就该给她们权力。王府不是本王一个人。所以王府的众人和本王的命一样。本王就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本王可以豁出命去做任何事!”翎羽说,她希望月奴能明白她,理解她,毕竟要是月奴能理解她,她也算有知己。
“殿下保重。”他心有同感,自己何尝不是固执的坚持着,哪怕知道不会有回应,哪怕受人调笑,哪怕自我折磨。他也仍然坚持着,只是为了不切实际的承诺和美好回忆,以一生回味。
“月大人保重。”翎羽说完便走了。
萧浅云一直看着,她说,“其实殿下和月奴大人挺合拍的。殿下何不努力一把。”
“萧大人没有夫郎,萧大人自己上。本王不想让绣儿难过了。
“算了,萧某可没有损人道行的癖好。”萧浅云笑着说。
“萧大人变了很多,从前萧大人是疾言令色的。”
“那是朝堂上的萧大人,不是庆王府的萧大人。”
“本王后悔留着你了。”
“哈哈哈,开玩笑的,殿下您待萧某如家人一般。”萧浅云说。
两人正聊着,刑部的崔瑾大人跑来,“亲王殿下留步!”
崔瑾喊住翎羽不为别的事,而是告诉她,段成誉入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