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爷出门唤来掌柜,将翎羽的消费都记在他头上。高老太爷再次坐下,笑嘻嘻的看着她们,“老朽可否做个东?”
吃了佛跳墙,其他菜肴便有些索然无味,“高老太爷客气了,论见识老太爷见多识广,论年岁您是老太爷……”
“不不,民以君王为尊!您是亲王。”高老太爷说。
高老太爷又说,“城南在举行梨园会,城西有马上戏,城北有湖上舞,殿下您对什么感兴趣?”
翎羽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她还没说话,高老太爷又说,“不如去老朽家里坐坐。正好我家不孝子弄了条二十多斤的鱼!”
高老太爷十分热情。于是几人便跟老太爷去了高府。
高府门口乌泱泱站了一群高家人,见着高老太爷把庆亲王请回府,纷纷跪拜。
翎羽很受用,“我就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当不得大礼。”
高老太爷唤来他的不孝子高老爷,叫他把那条鱼处理好,明日和庆亲王一起吃。又叫他去叫厨房准备好酒好菜。
高府的人带着翎羽等人在府上逛了一圈,要她评价一下府里的装潢摆设,山石楼阁,她不太懂这些,好在玉琼懂一些,对那些花卉,檐角,山石等都点评了一遍,把高老太爷夸得眉开眼笑,“这些个都是我四处游历,亲手设计,亲自指导建的!”
高老爷觉得高老太爷太自夸了,“爹,您收敛点,亲王殿下不懂这些!”
“本王虽然不懂,不过玉琼说得也是真的,本王看他说的再回头看就是一模一样的,老太爷愿意说,晚辈自当倾听。”翎羽说。
高老太爷更高兴了,“死小子,亲王殿下还没有说什么,你说个屁,看你就是故意为难老子我!”
“想是高老爷天天住着,习惯了便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了!”翎羽说。
高老太爷说,“妙啊,妙啊,亲王殿下自己就是个妙人儿,身边的人也是个个不俗!”
他又带着翎羽她们去书房,拿出珍藏的画作,古物,一件件的同她们介绍。
有旭皇子那里讨来的《西山暮雨图》,找皇帝画的《锦鲤图》和讨来的文房四宝,找悟枝画的《青莲映月图》……
老太爷说得很激动,直到高老爷说酒菜备齐了他还意犹未尽,在席间也滔滔不绝的说,“老朽这辈子太值了!太值了!”
然后等酒足饭饱,高老太爷问翎羽,“殿下是画画画得好,还是诗词写得好?”
翎羽笑说,“都不怎样,不过今日月色正好,若是老太爷不嫌麻烦,将文房四宝借我一用。”
老太爷乐呵呵的就去取来了,将酒菜一收,将宣纸一铺。还乐颠颠的叫来了歌女舞女。
翎羽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就等着这会儿的。高老太爷贴心的说,“需要什么尽管说!”
翎羽久久不下笔,她都不知道画什么好,她看着高老太爷,“老太爷你坐边上等等。”
高老太爷很听话。
等了许久,直到翎羽停手搁笔他才过来一看,哦 ,画的就是他!
“本王实在不知道画什么,这几日所见,唯见老太爷您豁达通透,便画一画,也不知道像不像!”
高老太爷的眉毛一会皱起,一会儿松开,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字。
翎羽想了想,在边上又写了字——此日萱诞登七秩,他年阆苑祝期颐。
“听说老太爷上个月才过了七十大寿,本王来得晚了些。祝您康寿延绵,福运亨通。”翎羽说。
高老太爷笑呵呵的说,“亲王殿下,盖个章,盖个章。”
翎羽依言给盖了个章,老太爷这才欢欢喜喜的,越看越高兴。翎羽示意星泉去找那歌女拿琵琶给高老太爷献了一曲。
高老太爷直言,“比上月正经的寿宴还高兴!”
翎羽自然也是高兴的。等到了次日付玉便找来了,高老太爷来者不拒,邀她一同用餐,席间说起,“我与凰亲王也算是有缘的。”
翎羽不知是什么缘。
高老太爷说,“早些年凰亲王替高家处理过一个十分骇人的案件。”
好奇的几人想听,高老太爷也细细与他们说,“高家有个远亲,住在经山镇,做了些小生意,日子过得也是自在,有一天,来了个神婆说他家有祸事,他是不信这的,而且那个神婆张口就要十两,他更恼怒,便把人赶走了,可没几天家中便出事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府上都是蛇和蜈蚣,好生骇人。他便找了那个神婆作法,神婆张口就是一百两,他想到家中妻子怀有身孕,怕她受惊吓,咬牙给了。神婆做法后果然就没事了!不过神婆说他是断子绝孙的命,要想保住孩子,就需去百里外寻一处地方坐三天,这样就能保住孩子。他依言去了,坐了三天,匆匆赶回。可惜,可惜等他回到家中,等着他的是妻子的死,他的妻子被刨开肚子,身上围满苍蝇,爬满蛆虫,肚子里的孩子则被丢在地上,也是一滩血肉。他哭嚎一天后报了官,但贼人跑远了,官府难以抓捕。本以为要成悬案,凰亲王却正好逮到那个神婆。顺带着抓了三四人。原来我那个远亲早早就落入神婆的圈套里了。那抓到的其中之一就是为他妻子诊脉护产的产婆,她们一伙人算计着剖腹取子,为的是承载胎儿的紫河车!”
“真该死!如此恶人,当处极刑!”
“当时凰亲王路上遇到这伙人,与她们同宿一间破庙,贼人见她只身一人,又衣着华丽,便要杀人夺财。她们低估了凰亲王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