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哪里怕她?”
“那天在温泉里,您那么大的动作,岂不是怕她!臣想萧浅云这个人,目无尊卑。实在可恶!而且她趁臣休息之际与臣同榻而眠,还扒臣衣服,实在可恶!”
“再看看吧,她若是还举止轻浮,言辞无礼,再杀不迟!”
“殿下明白就好!”
“付玉,你也受她影响了。”
“殿下,臣知罪。”
“萧浅云尚有大用!”
“殿下深谋远虑,必有道理的,只是您太好骗了,臣实在忧心。”
“你也被骗了。”
“……”付玉不明白她在说哪件事,亲王是知道自己在哪件事上被骗了?
“付玉大人,该向前看了,都尉一职,本就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位置。”
“臣回去后,不知这位置可还为臣留着!”
“你知道我为何不争了?”翎羽说。
“您争不过。”付玉笃定。
翎羽心中已经明白,付玉忠诚的仍是紫兰女皇。
“……你是这么认为的?其实争与不争,从不在结果。女皇陛下对我,确实用心。即便辛苦,只要她信我,便是怎样我也认真应对。嘉竺皇女也好。若没有她,本王真就顶不住。欺骗也好,利用也好。付玉,你不觉得,本王变了很多?”
“是。殿下想回去吗?”付玉问。
“想,只是不能回去。没有本王的紫兰,才是安稳的。”她说了心中所想。
“殿下忍辱负重。”付玉说。
“与其说是忍辱负重,不如说乐得自在。付玉,有些事,本王并非不知,争夺是取舍,有得必有失。失比得重,便没有争夺的必要了。”
“她们在骗你。”付玉说。
“那场骗局,本王收获颇丰。”
“殿下如此想的?”
“自然。”
付玉对翎羽很是敬佩。她自始至终都忠诚于女皇陛下,女皇曾下令在讨伐六家族后杀了翎羽免除后患,那时候她知道,她不能动手,一旦动手整个付家和付玉都是罪人,她想得很明白,但仍然忠诚于女皇陛下。所以她跟着翎羽,协助她,保护她,必要的时候杀了她。现在,她庆幸自己没有动手……
付玉很聪明,趋利避害,也很谨慎。
“萧浅云对殿下有何用?”
翎羽看着付玉。
“臣不该问。”或许她才是最适合做女皇的人。不然女皇为何要她一个都尉时刻盯着翎羽的动向。
次日,与众人聚在泰山脚下。无念道长见到翎羽一行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顺着石阶向上。
无念与翎羽走在前面。到十八盘后,需一步一跪。如此折腾。
无念道长说,“恭喜殿下,剑尖倒转,转危为安。”
“无言无过,言者必失。”翎羽不管他想说什么,都先制止了。
无念道长不再言语,只是昨日之人,与今日之人,他看得分明,昨天见她还头悬利刃,今日便没了。而翎羽的回答显然,她是知道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着实可怕。无念道长这才不敢说话。
“道长,名为何物?”翎羽问。
无念道长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夜她不是问过了,自己也回答了。
“付玉,名为何物?”
“名?殿下想要是什么就是什么!”付玉说。
“时雨,你认为呢?”
“是什么就是什么,时雨想不明白。”
“我知道,是我高新跃与翎羽心心相印!”
“依萧某看,名为有物,亦为空。闻名而不见者众,见之亦未必如其名。”
“星泉以为呢?”
“玉琼,你不要为难我。”
……
等爬上了山,众人早已累得直不起腰,但仍需烧香敬神。做完这一切才算是完成了皇帝的旨意。
此时已经是下午,银灰色的雾气将山头笼罩其中,只见得到灰白。积雪未消,天光虚谢。青蓝紫褐,万千色彩,皆是众人衣冠。
吾观山景,亦为山中之景。
有人展卷泼墨,挥毫作画。有人携手并肩,观云雾翻涌。有人低眉浅笑,窃窃私语。有人独坐山石,托腮虚视……
还有人像个疯子一样上蹿下跳。原因无他,高新跃的父亲高老爷和爷爷高老太爷找来了。两位长辈正在山脚下等着,高新跃听到这个消息就不淡定了。眼看着天黑,这一群人都没有下山的意思。他才渐渐缓和了情绪。但为什么天黑了还要下山,打着火把走夜路。不是应该住一晚吗?
“干粮没带够。”
才走几步路他便坐下,“不行,我走不动了。”
他赖在台阶上不走。任谁来也不行。可他就是怕翎羽。
“我来背你。”翎羽说。
他惶恐又期待。
“不然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待着,等着野兽将你叼走。”
“这不太好吧?”他是这么说的,却还是趴在她背上。
他怕有人笑话。他问翎羽,“她们会笑话我吗?”
“笑话你?笑话殿下还差不多!”萧浅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