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那一耳光有那么重吗?”阮陶忽然问起。
说到这里,贺妈顿了顿,轻声叹道,“虽然当时夫人在气头上,但夫人那一掌,不至于会红那么一大片……”
贺妈当然不信朱氏的脸是被夫人那一巴掌甩肿的!
贺妈在安堂阮家做了几十年管事妈妈。
甩人巴掌的事,贺妈还不轻车熟路?
就夫人那身板和掌力,到不了那力道。
而且,夫人在府中从不掌掴过下人,顶多,就是罚人跳绳!
一边跳绳,一边背诗那种……
阮陶也觉得原主这双十指不沾阳春雪的手,好像并不能一巴掌将朱氏的脸拍肿。
贺妈微妙道,“可后来,朱氏的脸就是不仅很红,还肿了……”
好家伙!
那朱什么的还真是个狠角色啊……
阮陶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能自己下得去手吗?
“当时好些人都同情朱氏,而且还是在城守夫人的生辰宴上,旁人见到朱氏那张脸红肿成那样,都惊住了!哪有时间去细想这背后?”
贺妈说完,阮陶不由好奇,\"我当时一点解释都没有?\"
说到这里,贺妈就头疼, \"解释?朱氏在那委屈得落眼泪,夫人当着旁人的面,直接说打了就打了,有什么好说的?打得好!\"
阮陶:\"……\"
别说贺妈了,她听了都头疼。
顺便,也替当时的贺妈头疼了一把!
贺妈继续揪心,\"旁人都说朱氏一个寡妇,寄人篱下,就这么被夫人欺负了,城守夫人还不能替她撑腰和夫人翻脸。那朱氏还同旁人解释,夫人没有欺负她……”
哟,阮陶心中轻嗤,这茶得!
诶?
阮陶反应过来,朱氏是寡妇?
贺妈刚才说起朱氏挑事的时候,她还纳闷,朱氏这么做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
就因为嫉妒她,讨厌她?
但嫉妒和讨厌不至于这么大仇大怨,还打肿自己的脸!
难怪了……
贺妈这句话却是替阮陶解惑了!
“朱氏什么时候守寡的?”阮陶问起。
雅石想了想,“好像就是先夫人过世后不久的事,听说遇到了暴雨滑坡,丈夫公婆都没了,朱氏自己也没孩子,所以府中的丧事办完,都空了。大约一年左右,就才来了惠城投奔姨母和表姐。”
杨氏过世后的一年左右……
阮陶略微皱眉,这时间不正是老夫人突然开始同男主闹腾,每日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男主续弦的那一年吗?
好家伙!
如果真是朱氏在背后怂恿的老夫人,那便说得通了!
朱氏与老夫人:
一个有动机。
一个被人怂恿!
那段时日老夫人的“很有主见”就有出处了!
难怪老夫人这么积极!
—— 原来是心中早有朱氏这个人选了!
朱氏的算盘也打得厉害!
杨氏过世后,男主一直在军中。
但朱氏在惠城呀!
朱氏是老夫人的好友李老夫人的外甥女,又是老夫人的牌搭子,那就是今日不见,明日也见的关系。
从原书的时间线来看,那段时日正是南边军务最繁忙的时候。
男主既要应对军中的事务,朝中政敌的的挑衅,还要关心府中几个才失去母亲的孩子,更要应付终日在祠堂中动不动要寻短见的老夫人……
就算最后答应续弦,也是为了应付老夫人。
男主的心思不在这里,要娶哪家的女儿,不都还得听老夫人的吗!
虽然朱氏是寡妇。
但在老夫人看来,朱氏懂事,乖巧,能陪她打马吊,还能理府中的事,顺道把府中的孩子都照顾了。
而且,在牌桌上还能哄自己开心,这继室能不好吗!
老夫人当然满意朱氏!
反正儿子的心思都在过世的杨氏身上,没时间管这些儿女情长和后宅琐事,只要他点头就好了,她出面替南平侯府提亲,续弦这事儿就顺理成章落在朱氏头上了!
老夫人也确实是这么同朱氏说的!
朱氏当然表现得\"勉强愿意\"!
要不怎么说老夫人同男主是母子呢!
老夫人有自己的小九九,男主就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男主答应续弦了!
老夫人这头正高兴着!
也正想着怎么接朱氏过门,结果男主转头就去了安堂阮家提亲,求娶了原主!
老夫人同朱氏当时应当都傻了眼儿!
尤其是朱氏!
眼看着自己的半只脚都踏进南平侯府大门了!
但煮熟的鸭子却硬是飞了!
朱氏心中肯定气不过!
朱氏在老夫人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同朱氏相比,原主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
但朱氏经历过丧夫!
朱氏急切想要抓住南平侯府这根能让她翻身的救命稻草!
所以,只要原主配不上南平侯夫人这个身份,那南平侯夫人这个身份就还可以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