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时候,容连渠正在马厩中刷马。
车轮和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容连渠转身,见是阮钱驾了另一辆马车回了马厩这处。
阮钱见了他,同他招呼,“连渠兄!”
容连渠应声,”这么早?“
阮钱同他打招呼的时候还明明笑嘻嘻的,听到他口中一句“这么早”,整个人就有些不好起来。
容连渠:“……”
他刚刚那句话可能触及了阮钱的伤心处。
看阮钱一脸愁容,容连渠不好多问,也没多问了。正好马车停下,阮孙从马车中下来,“连渠兄?”
容连渠颔首,目光不由往马车中看了一眼。
阮钱同阮孙一道出去的,那马车中是……
阮孙撩起马车的帘子,露出马车中的两只,大白鹅?!
容连渠:“!!!”
很明显,这两只鹅就是阮钱一大早的痛苦根源。
“今天吃鹅?”容连渠礼貌关心一下。
阮钱痛苦,“不是,是夫人要的鹅,活的!”
容连渠:“……”
容连渠这两日对阮陶的认知好像在不断刷新。
“要活鹅做什么?”容连渠还是好奇。
阮钱继续痛苦,“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头儿知道!”
头儿就是阮赵。
阮孙解释,“听头儿说,是府中的公子小姐今日有诗词课,夫人让去寻两只大白鹅来,说上课要用。”
哦,学诗词用的……
挺特别的。
“要么夫人也特别,夫人昨日送文房四宝让我们多读书,今日送大白鹅让公子小姐们读书。”
阮孙这么一解释,阮钱忽然就明白了!
容连渠,“!!!”
怎么就明白了?!!
“头儿有事,就让我们两人去拎的大白鹅回来。”阮孙拍了拍阮钱肩膀,\"走吧,干活儿吧,把鹅送去后宅!”
阮孙说完,阮钱拼命摇头,\"不去!我从小就怕鹅!你不知道,鹅厉害起来的时候,连狗都能撵!”
阮孙头疼,“我刚才才被啄了!马车里,就我和两只鹅,它们不啄我啄谁呀?”
容连渠倒是没出声。
想起刚才阮孙那句“送去主苑”。
虽然眼下混成车夫,也能出入侯府,当阮陶和府中几个崽崽外出的时候,他能一道,但还没有机会去后宅。
容连渠目光瞥向后宅方向,然后上了马车,在阮钱和阮孙惊讶的目光中,一手拎了一只鹅脖子出来。
阮钱:ミ?Д?彡
阮孙:(`?Д?′)ゞ
徒手拎白鹅!
还一手一个!
“连渠兄,厉害了!”阮钱是真的崇拜。
“我去!连渠兄你不仅车驾得好,鹅也抓得好!”阮孙也惊呆!
“谬赞。”容连渠礼貌。
阮钱主动提起,\"连渠兄,一道去吧。”
毕竟姿势都摆好了!
鹅还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这么听话!
容连渠佯装‘想了想’,“好。”
……
容连渠之前没有到过内院后宅的。
原本他是应该通过应聘音律课先生到内院后宅的,而且宋伯还信誓旦旦告诉他,已经在画像上做了手脚,夫人肯定能选他。
但结果打脸了!
他开始也以为是宋伯不靠谱,后来知道了,是阮陶本人不按常理出牌!
最后,他只能来侯府当车夫!
也行吧!
先入了侯府,再找机会调剂。
容连渠一手拎着一只大白鹅,跟着阮钱和阮孙两人入了后宅。
南平侯府很大,容连渠也是第一次来。
然后越发觉得有些家伙想不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去边关!
当然,更想不开的是他!
为什么要一手拎一只鹅,所有路过的侍卫,小厮,尤其是后宅中的丫鬟婆子,见到他都先是一愣,然后掩袖笑。
他也只能礼貌颔首,算回礼。
“这些姐姐和管事妈妈们从来没对我笑过!”阮钱潜台词,好气!
容连渠自觉把手中的大白鹅递过来,“给你。”
阮钱一哆嗦!
阮孙拍着他肩膀笑道,\"他们是在看连渠兄,你以为他们真在看连渠兄手上的鹅啊?”
阮钱呲牙呲牙。
两人打闹时,容连渠环顾四周,然后问起,“这是去哪里?”
不像去书斋的样子。
阮孙应道,“哦,连渠兄你还不知道,夫人把几位公子小姐叫到主苑,每日请了授课先生在主苑中给公子小姐们授课。”
主苑?
容连渠意外,\"为什么不是书斋?\"
这次换阮钱应声,\"听贺妈说,因为侯爷刚过世,公子和小姐们都还小,夫人想自己多看着些。不止这些,公子小姐们挑食的挑食,调皮得调皮,夫人自己盯着,吃饭也殷实了,读书也认真了。”
容连渠继续听着,阮钱也继续道,\"上回六小姐病了多久,夫人自己彻夜守着,大夫说挑食身子会不好,所以夫人都自己盯着。”
容连渠也想起带府中崽崽去马场骑马的阮陶……
思绪间,到了主苑门口。
紫米姑娘在等了,“来了?”
看到容连渠手中的鹅,紫米笑了,“这么老实?”
阮孙应道,“也就在连渠兄面前老实。”
容连渠默认。
紫米又笑了笑,“先放苑中吧,公子小姐还在上课,拎着倒老实,放下来会不会吵?”
好问题,阮钱和阮孙都看向容连渠。
容连渠轻声,“拧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