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菜很好吃，我好喜欢，谢谢。”

不是“我很喜欢”，而是“我好喜欢”，表达情感笨拙又直白，张煜用腚眼子都知道是谁洗的这个饭盒。

纸里包着一颗奶白色的薄荷糖，张煜拿起来直接丢进嘴里，清新甜美的味道很快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这就是爱情的味道吗？真他妈甜啊！”

隔天张煜很早就起来了，老妈虽然还是没给他好脸色，但到底还是给他准备了包子豆浆的。锻炼完回来，三两口吃完早餐，张煜马不停蹄的叫了辆摩的直奔河南。

张煜的良心还是在的，总不可能真让发小翘课来送他。

红木厂大门紧闭，张煜也不管，对着大铁门使劲拍。很快旁边的小侧门就开了，老黄打着呵欠面色不善，明显是被吵醒的。

“这么早你叫魂啊？”

“老黄，快带我去看看成品。”张煜急不可耐：“钟哥醒了吗？”

“醒个屁，这他妈才八点不到。”

话虽然这么说，但老黄还是把他迎进了门。这次不是在大院里了，而是一路把他带到了厂里唯一一间办公室，也是他们老板平时办公或者接待的地方。

把张煜迎进办公室，老黄的瞌睡也醒得差不多了。他把张煜留下，自己去喊老板过来，东西是他按照图纸亲手做的，他心里对这个物件也是非常好奇。

而张煜的心思立刻就不在他身上了，进来的一瞬间他的注意力马上被办公室中间摆放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立起来约摸有张煜一半高，顶端是圆弧形的，下方有三分之一左右是装饰以及垫高的镂花平台，整个的造型类似于民国时期那种立地大摆钟，煞是好看。

但张煜根本不在乎外表，他凑上去摸了摸，摆件的背面是实心红木的，但表面却镶上了透明玻璃。上方弧顶处开了五道口子，每道口子置入了一道弹簧片，可以手动拉起。中间盘面的部分，则是按照图纸精细的插入了几根粗细不一的红木条，位置看似没有规则实则内藏玄机。盘面底部，除了最右下角有一个凹槽，凹槽内静置着一颗圆润的玻璃珠子外，其他地方平均分割成了七个格子，格子下方从中间到两边，分别标注了1.5、1、0.5、0.3等几个数字。

凹槽的下方伸出来一根小木棍，但张煜知道，按照他的设计，小木棍和凹槽的连接处，肯定有一根弹力强劲的弹簧。

这个东西在某段时间很是常见，叫做弹珠机，玩的人只要在弧顶选好一片弹簧片，再拉动右下角的木棍，凹槽内的玻璃珠受到弹力，顺着轨道升上弧顶，被弹簧片遮挡后掉落，途中会被盘面上的几根红木横梁阻挡改变方向，最终落入下方哪个格子，就获得本钱对应倍数的返现。

张煜摩挲着这两台弹珠机，眼神跟看儿子一样温柔如水，不住的点头。老黄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基本都按照自己的图纸精确到毫米，但他对这种东西也仅限于了解，实际效果如何还得实操看看。

“怎么样，和你想的一样不？”

门口传来钟老板的声音，张煜回头看过去，发现老钟和老黄一前一后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

张煜竖起大拇指：“没说的，一模一样。”

两人走进来，看张煜打量着两台弹珠机，其实在有设计图纸并且知道其中原理的情况下，做出来是没什么难度的，主要的麻烦在于没有合适的机床可以打造对应的零件，只能由熟练工手工打磨组装。就这老黄也就花了不到两天就做完了，说实话钟老板都觉得一台收两百块有点不厚道了。

“这两台机子昨晚老黄送来的时候我俩就玩过了，确实新奇有趣。”老钟走进来，站在张煜旁边：“但是这玩意真能挣着钱么？我看这下面赔率可都不低，最少都返三成。”

“钟哥，你听过概率学吗？”张煜神秘一笑，在办公桌上找出纸笔，然后开始画了起来。

俩人也不见外，一起凑到张煜身后，看他又在鼓捣什么。

张煜也不介意，他在纸上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四排格子，格子前面标注了弹珠机上对应倍数的数字。然后他把纸笔递给老黄，自信说道：“老黄，待会钟哥先玩个五十把，每把返多少，你就在倍数后面的格子打个钩。”

老黄应下，钟老板看了一眼张煜，笑着说：“看来你挺自信啊，那我就试试看吧。”

说罢也不废话，他随便拔起一根弹簧片，另一只手捏住右下角的小木棍，用力一拉。

玻璃球收到弹力开始顺着轨道移动，撞到弹簧片后往下落，在被中间的红木棍格挡几次后，终于不偏不倚的落入了下方的格子中。

好死不死，正中中间1.5倍的格子。

老黄赶紧在1.5倍后面的格子里打了个勾。

钟老板得意地看了张煜一眼，谁知道张煜双手抱胸，脸上无悲无喜：“继续吧，钟哥。”

钟老板点点头，搓了搓手开始下一把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