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帝看着目露好奇,很快就松开拉着他手指的小手,乖乖地坐在书院里听课的槐桑,为自己遭殃的头发松了一口气。
在书院上学的王爷公子早就听闻永乐公主将和他们一同读书,慕名而来的众人纷纷聚在窗边,看向端坐在学堂里,眨着大眼睛看着夫子的槐桑。
“永乐公主好乖啊!”
“永乐公主比舍妹怀里抱着的娃娃还好看!”
“怎得能把永乐公主和布娃娃相比?永乐公主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怎可与死物相提并论?”
“永乐公主看过来了!”
“快低头!你挤到我了!”
“哎呦!是谁踩本王的脚?让本王知道了非饶不了你!”
“……”
槐桑正望着夫子发呆,想着今日的午膳吃什么,就被窗边吵吵闹闹的人影吸引。
谁知当她望去的时候,挤作一团的人群慌乱了一瞬,随即装作一副看天看地看花草的样子。
有人不知被谁狠狠踩了一角,疼的呲牙咧嘴,感受到槐桑的目光在看他时,又端着一副笑意。
谁知配上他扭曲的脸色,槐桑只觉得他似乎脑袋不好,……这是在干嘛?好蠢。
永乐公主的到来在书院里引起了相当的轰动,毛头小子们还未长成大人,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如雪花般洋洋洒洒的信件堆满了槐桑的桌膛,可是却并未被她察觉。
因为这些腻腻歪歪的情诗都在槐桑登学之前,便被君泽宸安排在槐桑身边的暗卫处理掉,一封都不留地全部烧掉了。
这日槐桑正高高兴兴回宫,路过寂静无人的小树林时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火热的大手桎梏住槐桑的肩膀,将她抵在粗糙的树干上。
“永乐公主……永乐公主……鄙人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你是何人?!大胆!快放开本宫!”槐桑害怕地挣扎着,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泪花,不住地哭喊着。
“这是我特意挑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的,永乐公主别白费力气了。”
低低的声音带着黏腻的觊觎,像是冰冷的蛇吐着蛇信子锁定瑟瑟发抖的猎物。
“永乐公主……你很快就要嫁给我了……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公主就为我生下宝宝如何?”
“呸!你个贱人!谁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不要脸的奴才快放开本宫!”
槐桑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似乎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张开红唇不住地喘着气。
“大……大胆奴才,放开……快放开……”槐桑雪白的小脸带着可怜兮兮的泪痕,眼皮一阵阵下坠,小手软软地耷拉下来,没有力气,马上就要晕倒了。
“啊!——”为非作歹的男人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槐桑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绿油油的草地上蔓延起大片大片的鲜血,浓烈的血腥气充斥着周围。
“真是无法无天了,胆敢对永乐公主行不轨之事!”君鹤鸣离得远远地就听到树林里传来一阵阵娇呼声,声音之熟悉,似乎是安平家的人长得小小的、脾气却大大的女儿。
似乎是有喘证来着……
君鹤鸣怕槐桑出了什么事,告别了好友策马奔向树林,赶到的时候就见小小的人儿似乎喘证发作,瘫倒在草地上急促地呼吸着,面前是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男人。
君鹤鸣脸色唰地一沉,眼底漫上狠厉的杀气,执起长枪刺向了男人的后背,并不害怕眼前之人是谁。
槐桑被先前的痴汉一吓,又被君鹤鸣发狠似的刺着男人的举动吓傻了。
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后背血肉模糊,由一开始的跪地求饶变得呼吸微弱,慢慢瘫在地上不动弹了,似乎是……死了。
君鹤鸣菱角分明的脸庞在鲜血的衬托下似是地狱修罗,小小年纪的槐桑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受不住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被告之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男人突发心疾去世了,而明明是杀了人的君鹤鸣却隐身了。
槐桑虽知是君鹤鸣救了她,但是如此残忍的一幕让她心生恐惧,从那以后见到他,往往都躲在旁人的身后,不敢和他对视。
——
“没有……”槐桑回忆完,看着眼前似乎温和了性子的男人,软软地开口。
“皇叔这就不地道了。”君泽宸揽着槐桑的肩膀靠在怀里,“皇叔仗着自己年长,桑桑当然不敢忤逆皇叔。”
“永乐都亲口承认了,侄儿怎么还得理不饶人。”
两人似是又要吵起来,槐桑觉得气氛莫名变得奇怪起来,远远地似是闻到一股醋味。
“太子哥哥找桑桑有什么事吗?”槐桑拽了拽君泽宸的衣袖,扬起小脸看着他。
君泽宸闻言放弃了和君鹤鸣的对峙,宠溺地低头为槐桑把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太子哥哥想邀请桑桑去游湖。”
“山下举办千食舫比赛,桑桑想去看一看吗?”
“想!”槐桑欢呼一声,弯了弯眼睛,期待地看着君泽宸,“我们何时去呢?”
“永乐若是想去游湖,可以坐我的船。”没等君泽宸说话,君鹤鸣在一旁悠悠地开口。
“正好我也要去看千食舫的比赛,不若我们一起,如何?”
君泽宸被君鹤鸣打断了好几次话,面色阴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献殷勤的君鹤鸣。
真是倚老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