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发怒,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触他的霉头。
君泽宸身边的小太监立马上前一人按住扎那的一边肩膀,踹向他的膝盖就要迫使他跪下,谁知扎那受了两人一脚却纹丝不动,甚至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这……”小太监挠挠头,面面相觑,不信邪地抬起脚,却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痛,脚边也好像绊了什么东西似的,一时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痛的龇牙咧嘴,”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而疑似罪魁祸首的扎那却则眨了眨那双如梦似幻的浅色异瞳,无辜地看着他们。
“真是一帮蠢货!”君泽宸暗骂一声,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太子殿下息怒!”小太监跪伏在地,叩首求饶,“奴才刚才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时不慎才摔倒在地,并非是奴才故意为之!”
“太子殿下息怒!”另一位小太监也“邦邦”地叩了两个响头,“不知是谁往奴才的脖子上扎了一针,那位置刁钻得很!就像……就像是被打了二十大板似的!”
“一定是他!一定就是他做的!”小太监抬起头怨恨地看向扎那,“请太子殿下明察!”
“还请太子殿下为奴才们做主啊!”
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吵得君泽宸头痛,抬起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扎那闻言无辜地眨眨眼,好似受了委屈一样恹恹地垂下头,高大健壮的身子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无端让人觉得像是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小狗。
“可是……奴婢并没有看到他动手,想来……也许是误会吧……”有胆大的宫女不忍心看到扎那被冤枉,小心翼翼地开口,又见到君泽宸难看的脸色,语气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喃喃几声嘟囔了。
宫女们看不出来,君泽宸看的可是清清楚楚,被两个小太监按住肩膀的扎那在他们第二次抬腿时,手指微动,两根泛着寒芒的银针便悄无声息地插到了小厮的脖颈上。
疼的他们死去活来地在地上打滚,事后还装作一副无辜的可怜模样。
他就是用这副狐媚子模样勾引桑桑的?君泽宸盯着装可怜的扎那,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看来这若羌国的质子,没有那么简单啊……
“他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凤阳阁内。”君泽宸挥挥手,头痛地让那两个小太监先下去,转身看向一旁跪地的宫女们。
“说话。”君泽宸危险的眼眸冷冽地扫向瑟瑟发抖的众人,视线带着警告。
“太子殿下,他是来为永乐公主……不!他是来为太子妃暖脚的。”春笙往前挪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回答君泽宸的问话。
“今日当值的宫女是谁,为何不拦下他。”
君泽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值班的宫女害怕地抖了两下,脑袋愈发低垂,几乎要埋进凤阳阁的地砖里了,“太子殿下……是永乐公主……不!是太子妃让他每日巳时到凤阳阁为太子妃暖脚的。”
“太子妃说……说他来的时候不用奴婢禀报……直接让他进殿便好……”
“太子妃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君泽宸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桑桑不懂这些,莫要生气……要怪就怪那狐媚子质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桑桑对他放下戒心……
君泽宸睁开眼,眸光幽深,一眼望不到底,像看死物一样的眼神扫过扎那的全身。
谁知对方却像没事人一样,把手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在衣服上蹭了蹭,又要上前去捂槐桑的脚。
……他很热,捂一捂,桑桑就不凉了。
因得染了风寒的缘故,槐桑手脚发冷,比往日还要凉上三分,似夏日冰桶中的冰块,一碰便打个哆嗦。
槐桑微闭着眼睛,静静地在躺金丝榻上,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还带着点点泪痕,眉头微蹙,没了往日的活力,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扎那只以为是他不够尽心,怠慢了槐桑,所以槐桑便一直睡着不想搭理他了。
扎那头一次感受到名为焦急的情绪,想看着槐桑睁开那双灿若星辰的美眸,眼尾泛起好看的薄红,娇娇地瞪他一眼,说他力度太重了,让他轻一点。
“都退下。”宫人们安静地退到殿外,君泽宸侧身挡在扎那面前,抬起手中的蒲席斧式折扇拍开他的手,“别碰她。”
一条红印子出现在扎那蜜色遒劲的大手上,他抬起眼皮看向君泽宸,漂亮的异瞳中一闪而过狠戾的阴翳,转而又消失不见,恢复了以往的呆滞木讷。
君泽宸没察觉到扎那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他眼神冷执淡漠,带着轻蔑的不屑,嘴角扬起的笑容没有一丝暖意,“本宫劝你不要打着什么歪心思。”
“你以为……太子妃唤你来为她暖脚,是因为看重你吗。”
“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呼来喝去的玩意儿而已,没想到你竟这般不懂规矩,在本宫面前还不安分。”
“本宫会让太监为你好好讲讲宫里的规矩……”君泽宸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病态的阴翳。
“若再让本宫见到你在太子妃面前上蹿下跳……本宫不会轻饶了你。”
——
秋瑾按照太医开的药方,每日按时喂槐桑服用,可是七曜之后却不见好转。
“这都过了七曜了,为何永乐公主的风寒还不见好转?”秋瑾在一旁看着为槐桑把脉的太医,焦急地团团转。
“嗯……”太医眉头紧锁,捋着花白的胡子,时不时摇摇头,“奇怪,奇怪……”
“到底是哪里奇怪?太医您倒是说呀!”春笙在一旁看着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奇怪奇怪”,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太医,忍不住焦急地问道。
“老夫并没有察觉到永乐公主的身体有何异常。”太医摇了摇头,“不过为何永乐公主一直高热不退呢?真是奇怪……”
“陛下。”“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