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的越远越好。
来自对法律惩罚的恐惧,夏云心底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逃到国外也好,逃到山里也罢,反正就是逃到一个没人能找到自己的地方。
但是,逃是无济于事的。
从小到大我们学习的一切都在教会我们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自记事起,夏云父亲一直在念叨不要触犯法律,夏云成年后也是一直谨小慎微,从不与人争恶斗狠,从不接触违法犯纪的事,可谁知今天竟然杀了人。
夏云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他像是掉进了深海里似的挣扎着爬进卧室,拿起手机独自一人坐到床沿上。
逃是不可能逃的,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夏云心里懊悔不已,他明明可以不出手,可以跑下山去躲起来,可为了把那人吓走,竟然选择了出手,还错误的预估了对方的状态,失手杀了人。
这山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查是肯定能查到自己的。
夏云这般想道,收起了最后的侥幸心理,身子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向后倒去,半躺半坐在床上。
现在的他既对失手杀人懊悔无比又害怕即将到来的法律的惩罚,可在开始接受后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愧疚。
父亲年纪大了,姐姐在粤地打工,自己还在上大学,可是这次自己杀了人,家人和那些亲戚们都免不了受到牵连,一切全完了。
夏云闭着眼睛埋没在炎炎夏日的腾腾热气中,眼泪同心虚的汗水一齐滑落,滴在身下的凉席上。
热气不止埋没了他的身躯,更是埋没了他的思绪。
如果是言情小说,或许可以说盛夏埋藏了夏云的十九岁,埋没了他的心灵,他的鲁莽和他的天真。
可现实不是小说。
经受过完整的系统的教育,夏云也不是傻蛋,稍稍平复第一次杀人带来的恐慌的心情后他打开手机反复地查看那条短信。
很显然,从短信上的内容和亲眼见到的事实来分析,这被杀的人毫无疑问是一名逃犯。
虽说能决定一个人死活的只有法律,但如果自己杀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那是不是可以争取个宽大处理呢?
甚至可以免掉自己的责任,还追加一个见义勇为,五星好市民呢?
夏云一边怀抱侥幸心理地猜想,一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拨打110报警电话自首。
这种事肯定是要争取宽大处理的,争取能少关个几年啥的。
而自首绝对是最容易的一个办法。
隆起的山坡上,一片还未被狂风席卷的小树林里一棵杉木忽然晃了晃,随即杉木化作虚影凭空消失呈现出一名穿着陆军军装的华国士兵的身影。
他抱着88式狙击枪既不解又震惊地看着这片天蓝色的天空。
他只看到暗红光影一闪而过,随后那安南人化作血雾被卷进气旋里,气旋散去,这片空荡荡的天穹回归了平静,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哧——,呼叫藏影,呼叫藏影,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胸口对讲机传来声音,这名士兵拔出对讲机说道:“藏影收到,藏影收到。
“那个安南人被某位强者消灭了。”
“被消灭了?”
对讲机那头传来既理所当然又有些惊讶地回复:“谁消灭的,是我们的人吗?”
“呃……”
藏影一时语塞,便道:“是国人,但没有看到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的手,反正那个安南人没扛过一招就死了。”
对讲机那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藏影,藏影,把你刚刚看到的事详细地说一遍。”
山上。
夏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110”三个数字,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就要按上拨号键,只见一条消息弹出来吸引了他的目光。
‘望峰县人民注意,该恐慌级觉醒者已被击毙,危险解除,感谢各居民的配合。
‘据可靠消息,该恐慌级觉醒者实为偷渡到我国境内的安南特务,在此感谢各方机关通力合作,感谢不知名修行者的大力相助。’
不知名修行者……是说我吗?
夏云想了想,没有急着去报警,而是点开“发批疯”群聊看看现在的情况。
只见群里对此事正聊得火热。
提灯照茅坑:“不知是哪位大佬,连恐慌级觉醒者都能杀了。”
“恐慌级目前还是很强的。”
余音:“狙击枪正面打中也只能搞点不致命的小伤。
“能把一个恐慌级觉醒者秒掉,起码也是灾难级觉醒者的水准。
“换过来也就是炼神返虚的大能!”
小弈:“国内还有这等修为高深的大佬啊?
“有桂地的兄弟知道是谁不?”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