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灿微微别过头,错开了和郝好对上的视线:“你瞧不起谁呢?我学医的还能吃不了苦?”
“我知道你能,但我不想……”郝好说了一半又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空口白话没什么意思,他也就没说下去了。
他没说完,虞灿却感觉自己听懂了。
他笑着问道:“你不想什么?不想让我吃苦啊?”
“嗯。”既然他都猜出来了,郝好也就点头承认了。
“想不到啊,你竟然这么贴心。”虞灿笑眯眯地歪着头看着郝好,“也不枉费我之前大夏天的陪你东奔西走的,不过这人生在世谁还能不吃点苦啊,你呀,少操这种没用的心,知道吗?”
郝好沉默着点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虞灿带着他到沙发前坐下:“你不是说有好多话要跟我说吗?现在说吧。”
郝好看着虞灿摇了摇头:“你不是累了吗,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你先躺着休息会儿吧,外卖来了我叫你。”
“不用。”虞灿又打了个哈欠,“困是困,睡不着的。”
他靠在沙发垫上,懒洋洋地看着郝好,说:“你不说我就自己问了啊。”
“你想问什么?”
郝好看虞灿腿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舒服,就把他的腿抬到自己腿上放着。
虞灿瞥了他一眼,就顺势躺在了沙发上。
郝好又拿了两个沙发垫子给虞灿垫在背后。
虞灿被他这么一通悉心照料下来心里很是受用,他舒舒服服地将手搭在腹部,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说:“嗯,不错啊,去当了一年的兵变得有眼力见儿了啊。”
郝好刚要说什么,虞灿又猛地睁眼坐起身,严肃地看向郝好:“欸,我怎么觉得不对呢?你该不会在部队被人欺负了吧?”
郝好笑了笑,一边给虞灿腿按摩,一边说:“没有,你之前在信里都问过好几次了,我真没有被欺负,我和战友们相处得都挺好的,大家知道我的情况,平时对我也很照顾。”
“是吗。”虞灿又躺了回去,阴阳怪气地说:“也是,我都忘记了,你后来写信和打电话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你和你那些战友怎么怎么样,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吧?”
“也不是。”郝好力度均匀地给虞灿按捏着小腿的肌肉,只不过他只能用右手,左手只能无力地搭在虞灿的脚腕上。
“我在部队里看了一些书,也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抑郁症患者常年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很容易一直陷在那些负面情绪里,从而加重病情,我想着多跟你说说我和别人的事,也许能帮你转移一点注意力。”
“你还专门去了解这些了?”虞灿没想到郝好对他的病这么上心,他妈可都一直还觉得是他自己钻牛角尖,张口闭口就只知道让他想开点呢,他是真没想到郝好竟然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了他去专门了解抑郁症。
郝好给他捏完左腿又捏右腿,“嗯,这个病很难治,我想着我多了解一点,以后好帮你。”
虞灿笑了:“你有心了啊,不过既然你了解了这个病,应该也知道这东西有多麻烦,就算是家人也未必能够受得了,你啊,就别操这份心了。”
“我受得了。”郝好转头看向虞灿,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受得了,我也不觉得麻烦,你只是病了,情绪不太稳定而已,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好多脾气差的正常人还不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