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母亲拉着跪在了“神”面前的安吉,却又不得不服从它的指示,向它发问:“我这两年一直很不顺利,到底为什么?”
本来安静地被抓在空中的那个小凳子却突然在三个男人手里抖动起来,上面拴着的一排小铃铛也发出刷拉拉的响声,好像又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牵制它一样,完了又冲到安吉面前的地上用钉着铁皮的一只腿脚写起字来,安吉看不清写的什么,其中一个男人就给她念那几个字:“小人凑事。”
安吉又问:“怎么办?”
凳子写:“三人一行。”
安吉不明其意,解说者说:“有三个人给你找事。”
可是安吉联系到“孔子曰”,心里就有谱了。
晚上太迟了回不了县城,就只好住在那家人家里,冰冷的房间和火烧火燎的热炕还有浓重的炕烟,让安吉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而母亲和那家人的聊天,更让她又羞又气。原来安吉母亲刚开始来的那天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以一个离得很远的亲戚的名字认了他们做亲戚的,但是晚上聊着聊着,母亲却就漏了底,安吉听着不对,赶紧碰碰母亲以制止她往下说,可是母亲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将自己家里的那些破事和盘托出,到最后那家人都开始质疑:你们不是姓高吗?
对于安吉极力要隐瞒的身份,母亲也急于揭露,以便显示抬高她自己的身份。安吉急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乘人不注意掐了头她几下,总算没有让母亲说出她在行政部门工作的事,因为这种身份一旦被人传出去,必然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甚至追究。
可是母亲这一天一夜下来的愚蠢表现已经让安吉颜面扫地,回来路上,她就不跟她说话,任她和车上的人胡说八道攀亲戚。
送母亲回到小镇,安吉和母亲当天却没有回成老家,只有住在姐姐家听了她一夜的逼逼叨叨,好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坐上了班车回到家里,母亲见自己只是离开家十天,父亲却已经将房子搞得像猪窝,就不住嘴的骂个不停。
安吉制止不了母亲对父亲的撒泼辱骂,看父亲也是忍了再忍,干脆就不去包庇被气得龇牙咧嘴的父亲威胁要打的母亲了,干脆就自己转身出门去看小时候玩过过家家的后院,看那些长得非常挺拔的白杨树,虽然是冬季没有了树叶,但是枝干依旧挺拔遒劲,安吉想到这几年家庭的败落,心里充满了惆怅和痛苦。
当晚,母亲将前来看她的舅妈留宿了,一直不停地 在跟她抱怨父亲懒惰和她的病痛,又动不动念起经来,让人一看就是间歇性神经病爆发的症状。
从奶奶清时起就非常漂亮而且聪明狡猾的舅妈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应付着母亲的言行,但是私下却对安吉说:“你看看你妈!一天到晚没头没脑地乱拔毛乱抓挖,一点正事也没干成,家里能不乱吗?你爹也太懒了,这两个人都这么可笑,这个家要是这么下去就全完了!一个家庭不是靠姑娘们做主的,你们应该把你哥叫回来处理好家务事,而不是让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被姑娘牵着鼻子支撑!”
安吉万般无奈又痛苦万分,本来自己的悲惨遭遇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父母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鸡毛琐事无休无止的吵骂也让她忍无可忍,好言相劝不起作用,粗言谩骂又太过分,安吉不由得仰天长叹:“要真的有神灵,我情愿长跪三天哭求老天显灵,让这些罪人解脱吧!”
可是疯狂的父母哪里能听进去她的祷告?每天不断地吵骂不断地升级,那天就差点打起来,安吉气急了,一声断喝才止住了。气恨交加的安吉忍着愤怒和悲凉,洗了被套和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