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护九妹他们撤出这个狭小的房间,我和黑猫依托身前的掩体举枪朝着对方阵地倾泄火力。走廊内顿时枪声四起,我们双方的火力都很猛烈,大量的子弹击打在掩体上和周围的墙壁上,传来「乒乒乓乓」和「啪嗒啪嗒」的声音,一些墙壁上剥落的碎渣洒在我的身上,我只得甩了甩头,将头盔上的碎渣抖落,继续战斗。
一轮火力互相倾泻,几发子弹穿透我身前的金属柜子击打在我身边离我只有几厘米远的瓷砖地面上,除了「啪嗒」的着弹声之外,也溅起不少的瓷砖碎片。我眼前的柜子和椅子并不能有效阻挡子弹的穿透,但是由于其形状并不规则,所以子弹击打在这些障碍物上面到底会飞向何方,谁也没法保证。
我只能死死贴在墙角角落,从腰间摸出一个烟雾弹。特勤部队士兵身上没有带烟雾弹的,这一个还是在外面丧尸身上摸到的。
黑猫对这种近距离巷战和室内战经验极其丰富,她将身体藏在房间内,只露出一个枪口。先用撩枪起手,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将身体往外侧缓缓移动,这样枪口就随着身体的移动一边开火一边慢慢往对方的阵地上靠。一发一发的子弹击打在对面的墙壁和掩体上,形成一条缓缓靠近对面士兵的路径。这样造成的压迫感非常强,对面看到子弹的着弹点离自己越来越近,根本不敢伸出手来开枪,就更别说抬头观察了。
等到时机成熟,黑猫就改用枪托抵肩,收起手肘,只露出枪口和一只眼睛,用精确射击的方式继续开火,压得对面好几个人连手都不敢伸,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妹他们从房间中跑出来。
「哧哧……」
忽然,我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发出了电流声,这个玩意还是和之前一样在一名士兵的尸体上薅来的,一直都是静默状态,这会儿忽然出声了,我立刻拿起来靠在耳边。
「呼叫老K,哧哧……这里是红桃3,我们已经和目标接触,已经按照计划……哧哧……阵地战,重复……红桃3已经和目标……哧哧……正在进行阵地战,完毕。」
「老K收到,地点是A7和A8的交叉路口往A6方向50米,附近的方片4和黑桃6前去支援,黑桃6走A8绕后,完毕。」
「方片4收到,完毕。」
「黑桃6收到,完毕。」
「红桃9你的位置信息不明确,哧哧……一下定位,完毕。」
「红桃9哧哧……」
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排兵布阵的消息,虽然中间有一些杂音干扰,不过信息的获取没有影响。既然有两支小队会来绕后偷袭,时间的流逝并不会给我们带来优势,那我们就更加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拔出烟雾弹的插销,等到它吐出第一口烟之后扔到前方不远处,黑猫已经打光了一个弹匣,将身体收回到房间内开始换弹。正在这时,两枚破片手雷分别落在我们的掩体上,然后弹跳着掉落到离我俩很近的位置,我这一枚直接来到我的脚边,黑猫那一枚几乎落在我和黑猫中间的位置。
手雷的插销已经不见了,也就是说,这俩小苹果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爆炸,所产生的无数个破片会将我和黑猫一波带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肌肉记忆的,我捡起身边的手雷就往掩体外扔去,而黑猫此时也伸出她那令人着迷的,20岁年轻女孩特有的,充满了胶原蛋白的大长腿,用左脚逆足扫堂腿将手雷踢向……我。
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的自己都更加庆幸自己是一个业余球队的专职门将,当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小苹果朝着我的脸飞过来的时候,我伸出双手将这枚手雷阻挡并且托出到掩体外,随着「嘭嘭」两声非常接近的爆炸,我的脑袋「嗡嗡」直响,黑猫这丫头却躲进了房间中。
战场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呐,人,还是得培养一点兴趣爱好的,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抬起身子摇了摇头,我冲着黑猫摆摆手,示意她赶快撤退,然后从腰间摸出同样的「小苹果」,拔掉插销对着对面的阵地扔了过去。等到手雷爆炸,我将N4调整为连发模式,用黑哥哥的信仰射击身法,高举N4朝着掩体外盲射。突击步枪连发射速相当快,几十发子弹几秒钟就打光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敢这么玩。
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身后老乔那边的火力支援也及时跟上,我猫着腰,握着N4,在老乔的火力和烟雾弹的双重掩护下,沿着通道一路小跑,脱离了和红桃3的阵地战。
「这里是红桃3,目标已经脱离战斗,往A8方向移动,重复……」
听着对讲机中的播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正在A8这个走廊中移动。
「原来你拿人家对讲机就是为了这个?」九妹恍然大悟。
「信息的来源,当然是越多越好。」
队伍汇合之后,我们又开始保持队形往前移动,虽然得到了对方第一手的调遣信息,但我们的状况依旧非常被动。
整个地下机构到处都是监控设备,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处于被监控的状态,再加上又没有地图指引,整个队伍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迷宫一般的机构中四处乱晃,根据对讲机中对方的调遣信息不断改变位置来避免和他们陷入阵地消耗战。
我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队伍在迷宫机构中漫无目的躲避着敌人的包围,但毕竟这是人家的主场,我们缺少信息和支援,我能感到包围圈在渐渐缩小,并且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支不快不慢,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的追兵小队。
一直被追赶,我们几个人体力消耗巨大,都开始气喘吁吁有些迈不出腿了,老乔贴着墙,举着枪死死盯着前方。
「白浪,这么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我喘着气点着头回应道。
用手压了压身前的皮沃,扯了一下狗肉背心上的绳子,示意暂时停止前进,队伍原地警戒,补充水分,略作休息。
我们停下之后,一直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也即刻停止,后面的追兵没有打过来的意思,只是不断向对讲机中报告我们的位置。
他们不打过来我并不感到奇怪,此时我们已是困兽,遇到任何敌人都会殊死一战,对方没有必要和我们刀兵相接,只要将我们包围,待资源耗尽,我们自然不战而败。
我喝了一口水,握着手里的N4死死地盯着走廊两端的尽头,时刻提防着哪一边会忽然冒出一伙人朝我们开火,老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散的子弹补充进打光的弹匣中,然后拉扯几下拉机柄检查AR15的可靠性。
「我们干脆跟他们拼了,老子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莽夫。」
我白了他一眼,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和之前的走廊过道没什么区别,整个风格还是医院那种纯白色,周围干干净净的,和楼上那突兀的管道都裸露在外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地下机构诡异的很,不论往哪边走都是同样的布局,就跟他娘的后室似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后面的追兵那边传来了「嘶嘶簌簌」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他们又开始寻找合适的位置,准备向我们开火了。
已经不止一次了,只要我们开始休息这帮家伙就会摆开阵势准备战斗,目的是逼迫我们不断移动,想把我们累死在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