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的回来对徐薇的生活也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她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唯一变化的就是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除了桃子和七爷他们。
对此徐薇没有什么想法,这是人之常情,而她是受利的那一方,走到哪里别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的也没什么不好,而且队里的一些申请,公社那边也不拦着了,在六五年的秋收过后,公社杨主任升到县里去了,把他们队里的大队长徐守发提拔到公社当了公社副主任,之后队里再有什么事情只要不违反政策,公社那边都是一路绿灯。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一九六六年五月,徐阳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回来了,徐薇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徐阳提着包,背着铺盖卷看着他姐,那张瘦削的脸上带着微青的胡茬,眼下都是青黑,一看就是饱受煎熬,他猛然落下眼泪,声音哽咽:“姐,我们学校解散了学生,我没学上了。”
徐薇叹了口气把他拉进屋里:“好了,哭什么,哭有用吗?学校怎么跟你们说的,你说给我听听?”
“我们学校许多老师都是在国外深造过的,被一些思想不正的人举报,说他们是资本主义走狗,说他们是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他们在学校贴了大字报,举报他们是想从国家的人才上改变我们这些学生的思想,想把国家从无产阶级专政变成资本主义专政,我们学校已经停课了,好多老师都被批斗被侮辱了,学校实在太乱了,以前的那些同学现在都变得太疯狂了,我既救不了老师,又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就回来了。”
徐阳脸上都是痛苦,徐薇没有说什么,这都是她预想过得,她给徐阳倒了杯水,让他缓缓情绪,进厨房给他烧了水让他洗洗澡,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都臭了,等徐阳洗好澡出来后,又好好的吃了一顿,徐薇这才跟他说:“去,进屋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爸爸那。”
徐阳看了一眼他姐,没有说话,这几天他确实都没有好好睡过,他进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徐薇进了自己房间锁上门进了空间,坐在书房,拿出纸笔想了半晌才提笔写下自己的计划。
从父亲徐勇回来已经快两年了,以前她的想法是明哲保身,在自己有限的能力内给大队带来一些可长远发展的产业,让这些日子过得实在太苦的人能稍微好过一点,至少让下一代的孩子有学上,不再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做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
但是在父亲回来之后,在知道了他已经是军分区的一把手而且还能继续往上升任之后,她的想法就改变了,在后世,要说起这段历史,应该没有哪个国人不感慨一句,实在太可惜了,原本蒸蒸日上的国家,因为这一场内斗国家发展直接倒退十年不止,还直接间接的害死了多少知识分子。
现在,她既然知道这段历史,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哪怕于整个时代而言微不足道,但是,总比冷眼旁观要让人心安吧。
等徐薇写完了计划她又仔细看了一遍就放在这里,这张计划是不能见光的,她虽然想救人却并不想搭上自己,她出了空间,心里有些沉重,读这段历史和亲身感受这段历史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想去山上转转,刚出了门就看到牛棚那里停了几辆车,徐薇瞬间就想到了原主的生父,不会是他平反了吧。
她走到了石桥上静静看着,果不其然,左同光被恭恭敬敬的请了出来,来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甚至是点头哈腰,左同光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头看向了她,他带着笑走向了徐薇,礼貌的问:“这位同志,我能去你家坐坐吗?”
徐薇愣了下反应过来也没有拒绝,带着左同光就去了家里:“我弟弟刚刚回来,现在在睡觉,我们动作轻一点。”她并没有因为左同光马上就要平反成大干部了而对他巴结讨好,这些人于她来说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他们,她自己也一样能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