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也跟着低声轻笑，咬了一口香脆微辣的猪腿肉，摇头道：“没什么，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开心，挺好。”

黎阳认真看了杨念一眼，歪着脑袋，笑而不语。

“怎么了？”杨念问。

黎阳沉吟片刻，又是皱眉，又是疑惑：“怎么说的，感觉你好像很绷。”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就是你身上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风轻云淡，出身豪门却平易近人，每每说话都会让对话者觉得松弛，不过这些好像都只是外相，你的内里很绷，以至于前面形容你的那些词变得很假。”

“总结起来就是你好像戴着面具，不自由。”

听完黎阳这番话，杨念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低头看着摇曳的火堆，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低沉。

许久。

“黎阳，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的天赋注定你在这个时代能够光彩照人，同时又因出身而可以随心所欲，以后想走什么路，完全由自己决定。”

黎阳：“你不能吗？华夏三大氏族，站在这个平台之上，你的选择比我更多吧，人人都羡慕富二代，不是吗？”

杨念扯东嘴角：“是吗？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诚然，我背靠庞大资源，不是常人可比，可说到选择……”

“千年世家代代传承，在这段岁月里，每一个世家之人其实都是延续世家的一份子，没法独善其身，所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千年世家变成万年世家，甚至更久。”

“天赋要是差还挺好，没人理会，可天赋要是好，那打从降生来时，肩上就已经有了许多东西，放不下，移不开。”

黎阳能听懂杨念的话，却无法感同身受。

作为孤儿，他的意识形态和杨念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好半晌。

黎阳又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世上有长生吗？”

杨念想了很久，道：“不知道。”

“长生难，难于上青天，尽管古籍里有长生记载，言说旧术就是为了追逐长生，可古籍里又没有长生的例子，所以我认为生灵或许可以通过修炼，实现长久的寿命，但长生……悬。”

杨念不解：“你想表达什么？”

“天地悠悠，沧海一粟。”

“十万年，百万年，甚至千万年，对于天地来说也是短暂的。”

“而你我都是这‘短暂’。”

“这短暂的一生，我们最终都会失去，何不大胆一些，放肆一些，去爬一座自己想爬的山，自己想渡的河，不留遗憾。”

“我想，你的家族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吧。”

何不大胆一些……

杨念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的光彩只是刹那。

“有些事，你不懂。”

黎阳还想说什么，却被杨念展笑打断。

他又戴上了面具，笑得令人舒心。

“说点别的。”

“说什么？”

“比如，人们口中常说的爱情。”

黎阳皱眉：“那玩意……我也不太懂。”

“你不会也没谈过恋爱吧。”

“也？”

“哈哈，不是吧，如你这般英俊勇武的男子，又无家里管教，竟然也没谈过？”

黎阳嘴角一扯：“小弟不才，有一个校花仰慕我。”

“新世界新王候选者之一，辛家辛蕾。”

黎阳一愣：“你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