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骑在马上,搭好箭羽,瞄准了林中逃窜的康把子。
此箭一出,康把子必死,晋王府便可高枕无忧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乌黑的石子横空而出,击在箭上,碰撞出一小朵火花。
箭羽偏离了方向,没入了一棵枯树枝干之中。
云泽眼角微微一抽,勒住马头,停在原地。
他让影卫继续去追,自己则接了一个火把,照映着东南角方向,眼神阴鸷,冷笑一声,“何人,自己出来吧......"
片刻后。
裴文风从不远处悠然自得地站了出来,清俊的轮廓在明灭的火光中棱角分明。
一双幽深的瞳孔聚满了光华,“泽世子甚有雅兴,临近宵禁还在此处打猎。”
云泽握紧了弓箭,沉默地注视着裴文风,片刻微笑道,
“在渊兄不也兴致盎然,出来欣赏这满天月色吗?”
两人相视一笑。
眼中却各有深意。
裴文风心系宋羽姿安危,目光落在了云泽背后的弓箭筒上。
还好只少了两支箭羽。
云泽世子功夫不强,但箭术造诣出神入化,百步穿杨。
排除掉康把子肩膀中的那一箭,宋羽姿但凡稍微机灵点,此刻应该还是安全的。
只需撑到云苍带人过去营救,便可逃过一劫。
“看来在渊兄对春闱之事,胸有成竹啊。我弟弟对你多有夸赞,想必今年状元非在渊兄莫属了。”
裴文风淡淡道,“那也比不得泽世子,年纪轻轻已经是金紫光录大夫了。”
云泽到底对裴文风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据说此人常年养在广济寺,原西眷裴氏养子,现如今竟成了闻喜裴氏嫡长子,个中缘由派人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蹊跷之处来。
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个天之骄子。
众人明知道他有问题,却找不出他哪里有问题,这才是最骇人的境况。
现在晋王府被圣上忌惮,朝中弹劾之人甚众,无论做什么事都处处被掣肘。
欲要成事,则需忍耐,静等一个契机。
云泽搭着眼帘,眉宇间少了一些傲气,多了几分示好之意,
“既然在渊兄如此有雅兴,不如一同去潇湘楼喝上两杯。”
裴文风当然知道他的意图,无非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让他不去深究今日之事,遂抬眼望着他,目光深沉道,“好!”
......
公输不易太久没动武了。
在崔国公府当丫鬟的这段日子,他仗着是崔云杉救命恩人,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古人云,居安思危。
可公输不易向来活得肆意妄为,没到危难之时,绝不会思危。
他接了几十招后,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将手往衣袖一掏,大吼道,“他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本爷爷是病猫?”
遂张开五指,抓出一大把筮草,虚晃一招,挥洒开来,大喝一声,“暴雨梨花针!”
筮草打在影卫们身上,散落一地。
暴雨梨花针乃江湖有名的暗器,铺天盖地的银针势急力猛,可称天下第一,每一射出,必定见血。
影卫们瞬间闪开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