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正在修剪自在居里里的盆栽,见宋安急吼吼地拉着自家姑娘朝院子外跑着,跺了跺脚叮嘱道,“安公子,你悠着点跑,咱们姑娘身子还有伤呢。”
她放下银剪子,伸手推了推青杏,“还不快去跟着他们俩,免得又惹祸了。这安公子,平时在云阳无法无天的也就算了,怎么到了云京来,还像个孙悟空似的,老是带着姑娘四五不着六地到处瞎溜达。”
玲珑红着脸接过红叶修剪下来的一朵,未开便败了的绯红色的茶花,笑眯眯道,“我倒觉得安公子为人开朗率直。”
红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拿起银剪子,继续修剪起另一盆茶花来,“开朗倒是开朗,可还是胆小了些,你上回没听见青杏讲,安公子被一个绑匪吓得屁滚尿流的,在马车坐垫箱子里,睡了一夜。”
......
其实宋府和崔国公府也就是隔了五六座府邸的样子,听起来好像不太远,但真要步行过去的话,大约需要花费两个时辰。
宋安今日自己骑了马过来,他叫小厮牵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宋羽姿,说服宋羽姿与他同乘一骑。
宋羽姿推说不行,但宋安却说,“我是你阿兄,又不是外人,同乘一骑怎么啦,难不成是妹妹嫌弃我了。”
说完竟似真的动怒了,利索地跳下马儿,气哄哄地说反正三弟嫌弃他,不如让两个小厮把马拉去集市上卖了,换点余钱带宋羽姿去潇湘楼吃上两顿。
宋羽姿真拿这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忙让他不要闹了,一块儿骑了马,赶紧去崔国公府去。
宋安这才笑嘻嘻地上了马,伸手将宋羽姿拉到后面坐好,得意道,“坐稳了,小爷的马可是千里良驹。”
宋羽姿想起了飞月,心想你这马可比裴文风的差远了。
二人去了崔国公府东角门,报了门房等了一会儿,门这才又开了。
公输不易今日穿了一身红色对襟卦子,梳了双蟠髻,扎了一条红绸带,尤其是眼角的泪痣,和多情的眼角相得益彰,整个人妖艳极了。
宋安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扇子都忘了打开。
“阿兄,还愣着干嘛?雪花问你银票带够了没。”
宋羽姿用手肘靠了靠宋安的腰,“你发哪门子呆啊,快点,我回去还有事呢。”
公输不易从胸口摸出两本字帖递到了宋安手上,“一本多宝塔,另一本就当我送你的……”
宋安接过字帖,感受到了指尖传来字帖上留有公输不易的体温,耳根子红了大半,他磕磕巴巴地说道,“多……多谢姑娘,带了……还请……请……笑纳。”
说完,他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卷银票,递了过去,眼睛却不敢正视公输不易。
公输不易看着那卷银票,眼睛都发亮了,他嘴角上扬,赶紧从宋安手中将银票接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喊了一句,“哥们儿,够义气啊。”
力道十足,宋安瞬间矮了一头,他急忙站直,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这姑娘,长得又好看,还这么孔武有力。
宋安觉得心都要化了。
公输不易本还想和宋羽姿聊聊黑火药的事,却见一个小丫鬟慌忙跑过来,说崔云衫找他。
他整理了一下胸前两坨大馒头,告辞离开。
宋羽姿见交易已然完成,宋安还咧着嘴站在门口痴痴望着公输不易的背影,用手在他眼前摇了几下,“阿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