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过后的第三天。
殿试的前三甲出来了。
裴文风当之无愧成为云朝有史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之人。
至于榜眼,仍是那个讨厌的云盛君。
而探花人选同前世有了差别,变成了崔良辰。
杏花宴也办的不错,宋羽姿和云慕仪都推说身体不适,并未同上清***去宫里观礼。
不过民间一直流传,这届探花郎远远不如状元郎好看,此番簪花多少有些遗憾,实在名不符实。
这些话传到崔良辰耳中,气得他寝食难安,派人砸了好几家茶馆。
不过这些都和宋羽姿无关。
她现在当务之急则是:
如何能成功地从脑子里,赶走那段马车里的回忆。
这几天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闭眼就是裴文风的脸浮于脑海中。
她甚至觉得自己中邪了,还差了红叶去请了道士到自在居里做法事。
可这什么都做了,那车厢里发生的事仍然来来回回,反复出现在她脑子里,鞭笞折磨着她的心,搞得她快要疯掉了。
她坐在庭院里,扯着手中的连翘花瓣叹道,“青杏,我想我肯定是病了,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青杏刚开始也着急,请了大夫,又去寺庙,什么土方偏方秘方全搞了,统统给姑娘用上,毫无办法。
最后在七三的提醒下,青杏才恍然大悟。
“姑娘,请你一定要信我,你是得了相思病了。”
宋羽姿木讷地转过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里发毛呼喊道,“不可能!”
青杏问道,“那姑娘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每天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脑子里全是那个人,吃饭也想,睡觉也想,走路也想,看书也想……”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是传说中的观心人?”
宋羽姿抓着青杏的手,“肯定是你们把我传染了。”
青杏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叹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安公子也是这样!你们两兄妹互相传染了。”
此刻,坐在宋羽姿旁边的宋安,转过来僵硬地点点头,瘦削的下巴上冒出一大片黑青色胡茬,干哑道,“三弟,这种病太痛苦了,我这是茶不思,饭也不想了。要不你啥时候陪我再去趟崔国公府吧。”
宋羽姿以为他喜欢上了崔云衫,顿时同情了起来。
而宋安以为宋羽姿喜欢早已离开云京的易理,亦心怀怜悯。
两兄妹同时发自内心地心疼对方,遂抱头痛哭,声音感天动地。
青杏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玲珑满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只有红叶当了真,站在旁边擦着眼泪,悠悠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两兄妹抱头哭泣。”
宋羽姿宋安两人一听,嗷嗷嗷嗷的,哭得更带劲了。
只不过。
一个是哭自己不该这样;另一个是哭自己为何这样。
“行了行了,姑娘,安公子,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去看望小公子了,再哭一会儿可就误了时辰了。”
还是青杏冷静一些,她叫玲珑去端了水来,给两人擦了擦,整理一番叮嘱道,“姑娘记得控制好情绪,免得晚上老爷回来不高兴。”
宋安一听,那还了得,“他凭什么不高兴?宋燃兄长才是嫡长子,别搞得这府里好像就一个公子似的。”
“对!咱们安公子说话就是中听。”
红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青杏适时浇了一盆冷水,“光中听有什么用?安公子身份再尊贵也管不到云京尚书府来。”
宋安眼神瞬间暗淡了一些,低下头闷闷道,“哎,谁叫尚书府自立门户了呢,要我说,还是二祖母太宽厚了仁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