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蓝家二子是自由相爱,并非父母媒妁之言,起初陈老爷子是瞧不中蓝成仁的。
陈家世代经商,不说积攒多厚的财富,衣食却是无忧,瞧不起蓝家那股子读书人的清高。
读书人就是这样,明明穷酸得要死,还自命不凡,且蓝家二子还是个没娘疼,爹不爱的庶子。
怎耐,拗不过这鬼丫头,陈问蕊够倔,认定的事旁人劝动了,她绝食抗议。
陈老爷子才不得已允同的这门亲事。
好在蓝成仁为人老实憨厚,二人倒也恩爱美满,陈老爷子过世时,见女儿过得甚好,也算是含笑九泉了。
蓝含玉静静听着舅舅述说父母的过往,心中有股奇异般的柔软,这些是她不曾听过的。
她相信母亲的选择,父亲绝对有旁人触及不到的温柔,而这些温柔全都倾泻在了母亲身上。
母亲的执拗、倔强、一意孤行,在她看来都是美好的存在,她钦佩,甚至羡慕母亲可以勇敢地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与母亲相比,前世的她真的愚昧、懦弱,她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向母亲一样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汪氏见俩人都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她实则不愿破坏气氛,来回踱步,还是忍不住提醒。
“景阳侯府不会置之不理的,他们只是暂时未想到这儿,等缓过神,就会寻上门来,到那时不是玉儿想不回去,就能不回去的。”
确实是这个理,蓝含玉早就料到了,在筹划这一切时,曾想过等逃离了侯府就远走高飞,离开都城。
不过,她现在很想弄清侯府接近她的原因,隐约中觉得这里藏匿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若不破解,侯府会追随她到天涯海角。
蓝含玉敛神,正色道:“舅舅舅母不必担忧,玉儿在侯府这些年也曾遇过贵人,曾许诺我有难处尽可去寻他庇护。”
陈运良夫妇只当这话是宽慰,玉丫头这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来的贵人,且这贵人还敢与侯府作对?
俩人只觉得玉丫头是被吓得臆想了,胡言乱语。
蓝含玉故意忽略掉他们眼中的诧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晚霞已落下,夜幕降临,夜空中熙熙攘攘开始点缀着几颗星星。
不过才酉时,不算晚,此刻出门还来得及。
她没有犹豫,向二位福身,“玉儿这就去见贵人。”
夫妇俩还未从惊讶中回神,又被这话给怔住了。
天都黑下来,玉丫头对外面又不熟悉,侯府肯定在四处搜寻她,岂能让她乱跑。
蓝含玉固执己见,怎么都不听劝说,还安慰他俩一定不会有事。
无法,夫妻俩只得派了好几个壮硕魁梧的家丁护随,并叮嘱快去快回。
蓝含玉收拾了一下,在舅舅一家满是担忧的神情中离开了,只有她知道事情耽误不得,越快越好,拖不到明天,因为季景弘随时会寻来。
马车轱辘轧轧地转着,蓝含玉倚靠在马车的背壁上,陷入了沉思。
上一世,曾听说齐国公府与景阳侯府不对付,齐善勇和季雄昌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争个高低,彼此不服输。
齐国公公去了大靖朝西部守镇,景阳侯就请缨去了北部边陲,反正功劳不能让齐国公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