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孙氏还是不够了解,知晓她心肠歹毒,但到底是堂堂主母,不会没有下限,却没想到连这种烂招都会使。
“放开我,放开我,就怕我不报官吗?”蓝含玉奋力挣扎。
王嬷嬷嫌她吵,扯掉腋下的帕子,往她嘴里一塞。
“玉娘子,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京城除了圣上,还有谁敢动咱们侯府,报官?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呜呜。”
蓝含玉瞳孔睁大,脸颊鼓鼓瞪着她。
“你也不要这么盯着我,咱们做奴仆的就是要把主子伺候好,谁叫你偏偏要跟夫人作对,夫人待你不薄,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咱们了,怪就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老奴说,你跟夫人认个错,不要说些那些混账话,回侯府来好好做世子夫人,皆大欢喜,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你都和世子定了婚,这都城除了咱们世子,谁还敢要你?”
她想说不要敬酒不吃罚酒,侯府不要你了,你就真是丢在街上的破鞋了。
但王嬷嬷不敢,知道孙氏留着这女人还有用,只能威诱利逼劝她回来。
蓝含玉只能发出呜呜声,眸中的厌恶却是毫不掩饰,你这老奴也配和我说话。
王嬷嬷是孙氏身侧的大红人,府中下人那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就连世子也会客气称她一声“嬷嬷”。
这么明晃晃的厌恶让王嬷嬷不悦,都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想挣扎,看我今日不替夫人收拾你这小狐狸。
她一双枯槁的爪子伸进了蓝含玉的衣袖,捉着她的嫩手,狠狠掐她的手背。
这老奴平日里罚人罚惯了,多的是折磨人的花招,掐人的时候只捻起薄薄的一点皮,锋利的指甲嵌进去,力道不大,却疼得钻心。
不敢对蓝含玉使用指甲,怕留下血痕,只捻起一点薄皮,这就足够疼得她惊呼。
蓝含玉哪里受过这等酷刑,眼泪瞬间往下落,嘴巴也被堵着,疼得呜呜地甩头。
王嬷嬷好不得意,用眼神传递。
怎么样啊未来的世子夫人,现在是谁狠过谁,疼吧,疼就对了,你就好好受着吧。
孙氏不好明着收拾,她这个做下人的就要替主子分忧。
顷刻,孙氏这边的买身契也落墨,搁笔睨了一眼这边,很满意王嬷嬷的处置。
“把她带过来,画押。”
“是。”
王嬷嬷抓着蓝含玉的手,往自己的嘴里一送,牙齿瞬间咬破了指腹,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养尊处优的蓝含玉连个绣花针都不会拿,处处有人伺候,有人护着,何曾见过鲜血,除了上辈子自己去世的那一幕。
两处景象重叠,加手指的刺痛,蓝含玉骇然,一下晕了过去。
王嬷嬷见还在挣扎的小蹄子倏地头一偏,歪了过去,顿时有些悚,抓着她的手也不敢动了。
“夫人,她,她晕过去了,老奴没使劲……”
孙氏白了她一眼:“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她画押。”
晕过去正好,血纹按上去,小狐狸又是景阳侯府的人了,白纸黑字看她还能抵赖。
“是,老奴这就帮她按。”
有主子撑腰,王嬷嬷又嚣张了起来,捏着昏迷的小手往纸上按去。
“嗖!”
风驰电挚间,一个恍眼的金属掷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刺在王嬷嬷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