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从骨子厌恶蓝含玉,私下的时候,从不肯好好唤她的名字。
王嬷嬷答:“回夫人,玉娘子这几日老老实实,没有偷偷跑出见世子。”
“她敢。”
提起她,孙氏怒不可遏:
“把我的弘儿害成这样,只让她面壁思过,已经是轻饶了,若是她再若出端倪,就替本夫人好好教训她。”
“是。”王嬷嬷重重颔首。
“母亲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儿子的伤分明不是玉儿造成的……”
蓦地,屋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季景弘的声音飘了进来。
主仆俩一惊,往门口循望过去。
就见季景弘一袭白色锦袍在身,领口与袖口都绣着金丝线,身段颀长,玉树临风。
扬起下颚,昂首阔步地迈了进来。
自从上次,季景弘责罚过王嬷嬷后,这老媪就对世子恐惧得不行。
自始至终,这老媪都琢磨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世子对她为何与往昔天差地别。
心中有了阴影,一见到世子,就如同老鼠见到猫。
不知不觉往后缩去,恨不得要钻进地缝里才好,畏畏缩缩地福了一礼。
“世子爷安。”
季景弘没眼瞧她:
“ 本世子上次的警告可还记得,夫人不顺心时,你想多劝着点,而不是一味煽风点火。”
王嬷嬷惶恐,惴惴不安极了,就知晓世子听到她们的谈论,会训斥她。
“是是是,老奴的错,老奴该劝着点……”
孙氏皱眉:“弘儿,如今你为何处处针对嬷嬷,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
“好了,母亲。”
季景弘打断道:“我们母子难得说会体己话,就不要让外人在场了。”
王嬷嬷悄悄地松了口气,忙恭敬福身:“老奴告退。”
王嬷嬷退下后,孙氏继续道:“弘儿,你是不是对王嬷嬷有什么误会?”
季景弘:“没有。”
前世,王嬷嬷欺负小尾巴的种种,他记忆犹新,不会让这老奴好过的。
只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暂且放她一放。
孙氏见她避开了话题,也不继续追问,母子俩绕到了正题上。
“……母亲,这事真的不能阿玉,是蓝大娘子……”
“好了,你不用替她求情了。”孙氏也打断了儿子的话。
蓝含玉不主谋,没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若不是她儿子命大,用内力逼毒,是会丧命的。
她是一定要受罚的。
季景弘没有继续再争辩,开口换了另一个话题。
“我想寄封家书给父亲,让父亲回都城一趟,为我和阿玉操持婚事。”
孙氏心中暗暗一惊,儿子这般迫不及待,她还没有筹划好呢。
“母亲,母亲,你有在听儿子说吗?”
季景弘瞧着母亲脸色不太好,关切道。
孙氏敛神,摆摆手:
“年纪大了,身子虚,老毛病无碍,还是说说你的婚事吧……”
季景弘并非每日晨昏定省,前世也一样,对孙氏的健康状况不甚得知。
但经过前几日,再回顾两世,觉得自己被母亲骗了。
母亲的身子没有这么差,不会无缘无故晕倒,是故意骗他回来的。
季景弘觉得细思极恐。
若真母亲真的骗他,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