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云白了他一眼,展开那一封雪浪纸的信笺,满纸清秀雅丽卫夫人的小字。
阿绾:
展信问安。
数日不见,颇为思念。
郎君所托之事,已有眉目。
望郎君拨冗前来一叙。
念念。
晴川手书
晴川二字上印着一枚鲜艳绚丽的红唇。
傅流云看着那一封奇奇怪怪的信,却全然不知他到底向那晴川姑娘托了何事!
他一脸懵懂地将那信笺折叠好塞回信封中。
晴川?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对啊,这丫头原本叫绮红,你送她一只翠羽鹦鹉,她便将名字改为晴川了。
萧似雨对他的风流韵事倒是如数家珍。
今晚去幽会美人吗?我陪你走一遭啊!
萧似雨嬉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扇子。
傅流云却不搭理他,只面向阿七。
饭菜都凉透了,不吃了。
他将饭菜收进食盒,穿过花架,往厨房去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们少主怪怪的!
萧似雨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疑神疑鬼地摇了摇头。
哪里怪了?可不一直都如此。
阿七平平淡淡地白了他一眼。
你不喜花萼楼的饭菜么?我看你都没吃什么。
花未眠端着一盏药走了进来!
她呀,不必吃饭了,这一大盏药够她吃的了。
药盏里褐色的药汤泛着清苦的味道,阿七皱着眉头,一脸苦涩地望着那花神医。
喝了吧!小命要紧!你体内余毒未尽,还得服上三四天药。
花未眠亲手将药盏奉上,一脸殷切地看着她。
阿七接过药盏,药汤的余温,宛如一只长脚的爬虫,慢慢地爬上她纤细的指尖!她深吸一口气,端起药便往口中灌去。
好苦好苦!
花未眠取出他那只小瓷瓶倒出一粒糖丸递给她。
谢谢。
她接过那粒晶亮的糖丸含在嘴里,嘴角上扬,眉眼弯弯。
你给她吃的什么东西?
傅流云冷不丁地随手抄起那只瓷瓶,在手中摇了几下,瓷瓶中发出叮当作响声。
还给我。
花未眠转身去抢夺,奈何傅流云脚底滑溜得像只泥鳅一般。
他打开瓷瓶,倒出一粒晶亮的小颗粒,放在雪白的掌心,闻了又闻,清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糖豆?
傅流云将那小小一粒放入口中,那种甜腻甜腻的感觉,实在令他消受不了。他反手从案上花盆中扯了一片叶子将那所谓的糖豆吐在叶子上揉作一团扔在花盆里。
转身将那装满糖丸的小瓷瓶扔至花未眠怀中,那花神医极紧张地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