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
太子唤面色难看的洛锦棠:“你去寻你父亲。父皇对他向来重视,应当能为本宫说上两句。”
洛锦棠一刻不想多留,赶忙出了东宫。
……
秦若菱被扔回了秦国公府。
门口的小厮见着自家二小姐和一双断腿,当即吓得魂不附体。
“快来人,来人啊,二小姐,二小姐的腿断了!”
秦若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太子为了不让她死,给她喂了宫内的止血药。
但就算如此,疼痛依旧折磨的她无以复加。
她的嗓子已喊得嘶哑,冷汗蒙了一层又一层。
真的是生不如死。
小厮皆被吓住,压根无人敢上前来扶。
不多会,秦定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若菱,你……”
他原本想上前,目光接触到秦若菱的断腿时,当即吓得后退几步。
“这是怎么了?是谁做的?”
秦若菱嗫嚅了下,秦定压根没听明白。
他只能先叮嘱身旁小厮:“快,去将秦芮兮叫来。”
如果还有谁能救秦若菱,那么只剩下秦芮兮了。
秦芮兮到时,见到的便是秦若菱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她断掉的双腿被胡乱扔到一旁。
血已经凝固,但仍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芮兮啊,”秦定开口道,“若菱好歹是你妹妹,你便救救她吧。”
秦芮兮如实开口:“医疗水平不够,接不上。”
接断肢最要紧的是,清理掉伤口接口处的脏污。
这里压根达不到清洗干净的条件。
且,哪怕是她能救,她亦是不想救。
秦若菱现今这般是她咎由自取。
敢对她动手的人,不是皇后,便是东宫。
她当初与虎谋皮,便该知晓终归会被虎所噬。
秦若菱听到她所说,脑中忽而闪过清明。
她费力抬起头,狠狠盯着秦芮兮,嗓音嘶哑难听:“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秦芮兮听着,挽起唇角:“那真是太好了,我刚好也不想救你。”
她的直白让秦若菱面色又灰白几分,宛如死人。
“真的没救了?”秦定距离很远,遥遥地对着秦芮兮问了这么一句。
场面太血腥,总让他想到自己下体断的场面。
秦芮兮回道:“保住一条命已是不易,旁的不用多求了。”
秦定眼神暗了暗。
他思索一瞬,果断转身就走:“将她送回院子里。”
她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他不必再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走了几步,他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秦芮兮道:“芮兮,你也不必与她多费唇舌,让她自生自灭便好。”
说实话,他并不是太过记恨秦若菱让他成太监之事。
尽管屈辱,但若她能许自己到更高的高度,他付出点也没什么。
结果,她无用的很。
秦芮兮未理会秦定,她抬脚走到秦若菱面前,蹲下。
“记得吗,出嫁那日,也是这样的场景。”
她缓缓道:“只不过,躺在地上的人是我。”
他们的残忍,她都记在心里。原主不过一个傻子,却被他们折磨至死。
秦若菱眼眸盯着秦芮兮。
她动了动嘴唇:“你想做什么?”
“你一个将死之人,需要我做什么?”秦芮兮淡笑,“你费尽心思算计我,想要攀扯上太子,现今落得这般模样,应当正合你心意。”
“你咒我,我不会死,不会……”
秦若菱眼白中满是血丝。
她声音极轻,透着癫狂:“我要做皇后,我要你们都死……”
“最后的日子,”秦芮兮站起身,“少做些梦。”
“你得意什么?”
秦若菱从鼻间发出轻嗤:“你根本不是秦家的女儿,爹不会放过你的。”
秦芮兮眸光骤然冷下来:“你知道?”
先前秦定说的那些,他便觉着有许多疑惑之处。
“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秦若菱癫狂地扯着嘴角,“哈哈哈哈……”
“将她送回院子里,仔细看着。”
秦芮兮没想过在她这里得到答案。
她若是知晓内幕,早便公之于众,无需等到这会激怒她。
“仔细她伤人,”她交代抬着秦若菱的小厮,“她有点精神分裂。”
小厮听不懂,只得应是。
他们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晚间皆来汀兰院,才明白大小姐说的是真的。
“大小姐,二小姐就像疯狗一般,四处咬人。”
“大小姐真是医术高超,一眼便瞧出二小姐不对劲。”
秦芮兮听着小厮的奉承,面色未有什么波动。
他们惯喜欢见风使舵,除了她院中的几人,没几个善类。
她给他们取了药,便让夏竹打发了他们。
春意敏锐地觉察到秦芮兮情绪的波动,询问:“小姐,怎么瞧着兴致不大高?”
“秦若菱说,秦定不是我父亲。”
秦芮兮没瞒着她的意思,径直说了:“秦定不是我父亲,我倒是觉得庆幸,只是会给林家带来许多莫须有的揣测。”
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初林娴选择嫁与秦定,定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只是,秦芮兮她猜不透。
难道,只是为了隐瞒生父吗?
那么她完全可以在将军府生下孩子,并非要选择嫁给秦定。
“小姐无需多虑,”春意贴心权劝慰,“身世一事,不过空口无凭,再者,哪怕有莫须有的流言,奴婢想,林家也会维护夫人。”
林家是护短之人,他们都看在眼里。
“或许,”秦芮兮想了想,“我该去找舅母问问。”
她说不定会知道些。
未犹疑多久,翌日一早,秦芮兮便去了安定侯府。
林嵘自从成为小侯爷,便每日需去早朝。
秦芮兮到时,林夫人正在吃早饭。
“芮兮,今儿倒是来巧了,”林夫人高兴地拉着她坐下,“新来了个江南的厨子,做了些新鲜吃食,快些来尝尝。”
“好。”
秦芮兮在桌边坐下。
林夫人不停给她夹菜:“估摸着嵘儿也快回来了,咱们边吃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