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仪式继续进行着,今日的天气有些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众人的脸庞流下,分不出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葬剑仪式终于结束,众人正要离开时,剑冢中却传出一声虎啸。一只一丈来高,浑身雪白的老虎从剑冢中冲出,一下窜到程景平身边,亲昵地舔着他的脸庞。
众人惊讶地看着一人一虎,却是第一次知道程景平还养了这么一只巨虎。只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惊讶过后,众人各自散去。
程景平抱住小白的嘴巴,费力地挪开,再擦了把满是口水的脸,心情好了不少。笑着给了小白一个暴栗:“你小子还知道出来啊!”
小白委屈地呜呜了几声。突然,程景平心神中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里面的煞气太多了,我已经尽力吃了呀。”
程景平一呆,传音道:“你是小白?你会说话了?”
小白给了他一个白眼:“小爷我可是神兽,会说话很奇怪吗?没见识。”
程景平一噎,还真是,相处久了都忘了这货还是神兽,妖兽都能化形了,神兽会说话很奇怪吗?
程景平笑道:“看来你在剑冢中收获很大呀,都长这么大了,还会说话了。”
小白骄傲到:“那是,不是我吹啊,小爷现在抬抬爪子就能踩扁你。”
程景平脸色一黑:“说话给我注意点啊,我现在可是剑宗年轻一代顶梁柱了,你要来试试么?”
小白一听,想了想,决定还是服个软吧,“剑宗年轻一代顶梁柱”这称呼还是挺唬人的,当下厚颜无耻道:“这还用试么?咱两谁跟谁呀,小的永远是你的小白。”
程景平撇了撇嘴:“你能变小点么?这么大个的太显眼了。”
小白一听,立马便成了之前的大小。停了停,又变小了些,就像一只白猫。然后一下窜到了程景平脑袋上,蹭了蹭他的头发,满意地趴下了。
程景平满脸黑线:“小样,你给我下来!”
小白打了个哈欠,不加理睬。
程景平一晃脑袋,想将小白晃下来,结果小白爪子一伸,牢牢抓住了程景平的头发,疼的程景平差点眼泪都出来了,大吼道:“你下不下来?下不下来?再不下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小白对此熟视无睹,依旧安稳地窝在程景平头上,毫不动摇。
二人又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攻防战,结果程景平头顶着小白一脸生无可恋地回了隐峰。
第二日早晨,寒若清来到了隐峰。
程景平惊讶地看着她的到来,心想师傅的梅子酒还没喝完呢,紫柔师叔这么急着送酒来了?想完便忍不住想笑。
只是等寒若清下了遁光,却是不见身后的酒箱。
寒若清直直走向程景平,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说到:“师弟,我们来比一场吧。”
程景平想起在玄天宗时寒若清便说回宗要比一场,当时只当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她是认真的,这么快便来邀战了。
程景平没有一点动手的欲望,为难地说道:“师姐,何必非要打一场呢,我认输还不行吗?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寒若清却是坚持道:“这一战自五脉会武起便注定要来的。”停顿了一下,她再说道:“师弟,你已经成了我的心魔。若是不与你战一场,我的神魂修为永远无法提升。”
修道之人,牵涉到心魔的事情便非同小可。程景平皱眉道:“怎么回事?”
“我的剑道便是不败的剑道,我要做这天下最强的剑。你我之间一日不分出胜负,我便一日无法忘却这一战,也便成了我的心魔。”寒若清平静道。
“那是不是我败了,你的心魔便散了?”程景平问道。
“胜败无所谓。若是我败了,你便是我的目标,总有一日我会将你击败,天下最强的剑若是败一场就被折断了,未免也太可笑了。只是,我必须要个结果,否则无法跨过心魔。”寒若清摇头笑道。
程景平闻言笑道:“既如此,那便来战吧,我来助你斩却心魔。”
寒若清笑道:“师弟,用出你的全力,别瞧不起我。不过你头上的是……一只猫?”
程景平脸上一黑,一把抓住小白扔到了边上。
小白正睡得开心,突然被甩到地上,心中万分不满,传音道:“程景平你重色轻友!”
程景平没搭理他,同寒若清一同飞到了山顶演武坪。二人相互一拜,正式开始了比试。
这一日,隐峰峰顶上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时不时地会劈下一道碗口粗的雷电,伴随着火光四射,星辉荡漾。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兵器对撞声、爆炸声、大喝声、惨叫声,无不说明这两位剑宗年轻一代佼佼者之间的战斗有多激烈。
只是这场大战发生在隐峰,因而无人知道,除了小白和南舟真人。
一刻钟后,轰鸣声终于结束,剑峰峰顶也平静下来。只见整个演武坪已经完全不见踪迹,原先演武坪所处的地方如今只有一个深坑,附近山石上到处是剑痕和雷击火烧的痕迹,一片狼藉。
程景平和寒若清二人站在坑底,相互抱拳,相视而笑,标志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究竟这场战斗谁胜谁负,二人从未与人诉说。只知道自这场战斗后,寒若清的神魂境界一日千里,很快,便第一次真正控制住了南斗星辰的死气,实力大涨。
程景平听到寒若清掌控南斗的消息时,正坐在一座悬崖边,望着远处的丛林发呆。小白似乎也看出了他有心事,没有再窝在他脑袋上,而是趴在了他身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打了个哈欠。
程景平已经在这里呆坐了两个时辰了,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南舟真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抛过来一壶酒,自顾自坐下,问道:“会喝酒了吧?”
程景平回过神来,接住抛来的酒,苦笑道:“师傅,我真不会喝,就是和他们瞎闹的时候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