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两日,此事越发尘嚣日上,下朝后圣上把第一心腹裴寂叫到内书房,裴寂的脚才刚踏入门内,他便指着案上昨日从城墙上揭下来的那份告示,勃然大怒:
“你说,他这是想干什么,啊,想干什么,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替那贱妇满世界寻医问药起来了?他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现在整个朝堂和天下皆纷纷称颂于他,他这是要把我这个一国之君置于何地,我看他这就是在沽名钓誉、邀买人心。”
“这个不肖子,亏我这么信任他,他却一再地忤逆我,与我作对,我……我要革他的职,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来人,即刻传我旨意……”
裴寂连忙重重跪下,连连磕头哀求:“陛下息怒,请陛下息怒,且听老臣一言,之后再责罚太子也不迟啊。”
圣上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裴寂继续道:“臣……臣方才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当年齐国丞相田单德高望重,一次他在雪夜为救一个老人解下了自己的大衣,此后田单“解裘救人”的事迹便家喻户晓,人人称赞。”
“齐襄王因为一个臣子的声望居然高过了身为一国之主的自己,因此夜不能寐,他思索再三,最终却下旨给予田单嘉奖并大加赏赐,从此,天下才知道齐襄王是教臣爱民的贤君,人人拥护,而田单正是在齐襄王的教化和影响下才有如此所为。”
“今太子为发妻延请天下名医诊病而称颂于天下,不正是陛下教子有方吗?圣上顺应民意起兵于乱世才有今日之大唐,这天下没有比您更懂得’民心所向‘这个道理的人了?是顺应民意还是顺随自心还请陛下三思。”
圣上一语不发的重重跌回龙椅之中,半晌,他举目望向裴寂,道:“你起来说话。”
见裴寂颤颤巍巍的站起,他继续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依臣之愚见,此刻应对太子予以嘉奖,他们夫妻情深,世人皆知,所以对太子最好的奖励便是给他的发妻郑氏一个恰当的封号。”
话只能说到这儿了,他心知这已经触到了圣上的大忌。要不要封,如何封,那就只能由圣上裁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