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倚着凭几坐在床上,问无忌:“并州那边战事如何了,裴寂有何举措。”
无忌一惊,连忙朝阿璃望去,意思是“秦王都知道了?”阿璃朝他点点头。
世民脸一沉:“你们要瞒我到几时,我只是身体有恙,脑子并没有病,身为大唐子民难道就不配知道这些吗?何况我现在的身体也不是一月之前了。”
无忌连忙拱手道:“臣不敢,只是臣也只是一介小吏,所知道情况不多。臣听闻裴公才到并州不久,现在应当还在了解有关情况,并没有具体举措传回来。朝中有些情况瞒着您,也是大家奉皇后殿下之命担心您的身体,怕您忧虑过多不利于养病,还请大王恕罪。”
“罢了,罢了。”世民挥挥手:“对了,你也是出自武将之家,你对此事有何看法?还有现在朝中大臣还有城中百姓有些什么说辞,说来听听。”
无忌想了想,道:“说来惭愧,我虽出自武将之家,但并未经历过战事,这次本想报名去并州历练一番,但裴公与家父素有嫌隙,他没有应允,臣也深以为憾。”
“至于朝中大臣与城中百姓自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担心一觉醒来刘武周就会兵临城下;也有人信心十足,认为我大唐兵强马壮、君明臣贤,一定可以击退来犯者。”
世民总算了解了情况,想了想,点头道:“如果你真有报效国家之心,不要急,以后总是有机会。我准备明日请玄龄等人来府商议,你也一起来吧。”
“大王,不可。”无忌与阿璃连忙劝道。
世民一摆手:“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劝了,至于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你们亦不用担心。”
无忌走后,世民便命医郎们联手上书皇后,说他身体已无大碍,可以每日短暂会客,请皇后放心并撤下禁令,如若不然,从明日起,所有医郎都不必来秦王府了。
皇后无奈,只好同意。
此后,每隔两日,无忌便与玄龄等秦王近臣进入承乾殿与秦王研究军情,谈论时事。
何凡命人做了个可以移动的沙盘,下装有滚轴,可以推到世民面前方便他与众臣研究战事。阿璃偶尔进去给秦王添茶送药,便见他排局布阵,神采飞扬,而谈论起现实的困境及不利因素时又冷静深沉。
只是皇后规定了时间,每次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并令阿璃严格监督。
而他们往往谈兴浓厚,常常超时而不自知,阿璃有时也不忍打断,比如这时,她在隔着屏风的外间听秦王道:“宋金刚手下精兵猛将,现在士气正高,刘武周又占据太原,两人互为倚仗,此时若战,我们胜算几何?但他们孤军深入,没有粮草储备,要靠掠夺百姓补充军需,巴不得与我们速战。所以我们应该养精蓄锐、坚壁清野,等到他们粮尽计穷之时再一举歼灭。”
众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阿璃回过神来,想到秦王的身体,便起身如往常一样端起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大王,您该喝药了。”
虽然她面带微笑,语气温婉,但玄龄等人立刻会意,这是在下逐客令了,纷纷告退。
世民喝完药,笑着道:“你现在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
阿璃一手接过药碗,一手递过来一杯温水给他漱口,“我也不想管啊,但皇后有命不敢不从,大王您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您要知道无论是您麾下的臣工将士,还是府中的家眷仆役,您都是他们最大的指望与依靠,大家都希望您的身体快快好起来。”
“那这其中也包括你吗?”世民放下杯子侧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