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张父便拿着圣上的手诏去收田,却被告知田已经有主了。主人正是李神通左武卫大将军。张父便赶到李府,扬了扬手中的诏书,道:“瞧见了吗,这可是圣上的手诏,如今南郊那块田赐予我了。”
李府掌事看都不看一眼,大声道:“什么手诏不手诏,此前秦王已将这块田赐予我们大将军了。您请回吧。”
“笑话。”张父怒不可遏,“难道秦王的教令竟可大过圣旨,我不管,今日不给我田契,我便不走了。”
“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掌事看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扬了扬声道:“我们家大将军沙场征战多年,出身入死,秦王念其这次平定徐圆朗有功,奉命赐的田,合理合法,不像有些人天天躺在家里啥正事也不干,靠着自己女儿的......”
他生生把“狐媚手段”四个字咽了下去,继续道:“靠自己女儿加官进爵,还到处仗势欺人。”
“来人呀,将军一会儿就回府了,门口的闲杂人等一律给我哄出去。”他想自己家将军怎么说也是李家宗室子弟,他一个靠女儿上位的外戚还能反了天不成。
“你敢?”张父叫嚣道。但看着迅速围拢过来的十几个家奴持枪带棒、凶神恶煞的站在他面前便心虚的厉害,毕竟自己只带了区区四、五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哼,你等着瞧。”他虚张声势的边喊边退,一会儿便溜得不见人影了。
很快,今天的事便传到了张婕妤的耳中,她得意的笑了笑,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当中。
南郊那块最肥沃的十顷良田秦王已经赐给了李神通,她和尹妃自然一早就知道,所以才故意要父亲去要那块田,如若是别人,只怕早早就双手奉上了,但李神通是圣上的堂弟,李室宗亲,他定然不会让步,还说什么‘手诏不手诏,秦王已将田赐予我们大将军了’,真是太好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晚间,张婕妤梨花带雨的向圣上哭诉:“如今圣上的手诏竟比不上秦王的教令了,我父亲今日不但田没讨到,而且还被一群家奴羞辱,乱棍打了出来。”
“竟有此等事,你给我说清楚。”圣上沉声。
张婕妤便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叙述了一番,末了,还道:“如果不是上面有人纵容,就算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如今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啦?”
“这个逆子。”圣上气得发抖,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堂弟一向跟世民关系甚笃。
“早知道圣上的手诏没用,我就去求秦王殿下了,惹这一身骚,好没意思的。”张婕妤抬起幽怨的眼神偷偷看着圣上火上浇油道。
圣上铁青的面色深沉的可怕,现在他可没有心思安慰什么张婕妤了,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他身后张婕妤的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
圣上本想召秦王进来好好训斥一通,但一想他肯定又要狡辩,心里便烦得很,不想听这些狡辩之词,于是作罢,但心里这口气堵在胸口却出不去。
这天,裴寂听到风声问起此事,他叹了口气,道:“二郎以前只知带兵打仗,生性倒也纯良,如今跟文学馆那帮读书汉混在一起人都变坏了,已经不是我以前那个的儿子喽。”
此事不了了之,但立刻又发生了一件事,这天杜如晦骑着马经过尹妃娘家门口,见尹府张灯结彩、家奴们抬着大箱子进进出出,一时好奇望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