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结束后,天气越来越热,按惯例,圣上前往仁智官避暑,太子建成留守京师监国。
这天,宁州人杜风举到仁智宫求见圣上,告发太子建成,说他私下吩咐庆州都督杨文干募集健儿送往京师,欲以为变。
圣上震怒,因为在前一日他刚收到豳州的密报,东宫校尉乔公山和郎将尔朱焕奉太子之命前往庆州给杨文干运送盔甲,行至豳州惊惧加交,向当地官员举报了杨文干谋反。
圣上即刻传召太子至仁智宫究问,建成大惊,杨文干曾任东宫宿卫,深受他的器重,此后受他提拔一路升至庆州都督,两人关系匪浅,他确实命杨文干募集健儿送往京师,也给杨文干送去了盔甲,但这并不是为了谋反,而是为了防备秦府,直觉告诉他,现在兄弟俩看似平静,但其间却蕴藏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他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建成属下立即炸开了锅,大多数人劝诫建成:“殿下千万不能去,谋反可不是小事,陛下本来就偏心,现在又在气头上,只怕这次有去无回啊。”
“就是,自古谋反之事,天子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很难自证,既然说我们谋反,我们不如就趁机反了得了。”
詹事主簿赵弘智却力排众议,道:“万万不可,陛下既然敢传召殿下,就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千万不要中了奸人的计,还请殿下脱冠披发、舍弃车丛,孤身前往仁智宫请罪,唯有如此才能求得陛下的宽宥。”
建成想了想,如果不去便是违抗圣旨,如果贸然谋反,一旦失败,那不要说皇位了,就是太子之位也与他无关了,还要受世人唾骂,这怎么算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于是便按赵弘智所言前往仁智宫。
他只身走进殿中,一见圣上,便将身子重重的摔下去,磕头“咚咚”作响,口中哀呼:“臣冤枉,请圣上明鉴。”语气激动而又委屈。
圣上见他情状不似作假,而且这一路上来,他只带了两个随从,又是只身来的大殿,如若谋反他断不敢如此。“那杨文干的事,你有何解释?”圣上问。
建成摇头道:“臣不知,臣绝对没有谋反,您可以召他前来问问清楚。
“那乔公山和尔朱焕不是奉你的命去庆州给他送盔甲的吗?”
“这......这个......”建成急得冷汗直冒,“送盔甲只是增强地方武装并非谋反,您想想,我已贵为太子,谋反于我又有何益?”说着将头重重的磕向地板,瞬间,地上鲜血弥漫开来,而他似毫无所知,只磕头不绝,人也几致昏厥。
圣上一看,心软了下来,吩咐内侍,“拉下去,看好他。”
想了想,便下令司农卿宇文颖即刻去庆州传召杨文干。
几天之后,他没有等来杨文干,却等来宇文颖滞留庆州、杨文干举兵谋反的消息。
他怒极,一把将案上之物扫翻在地,他给过这个儿子机会了,但他却辜负自己的一片好心,要生生坐实这谋反的事实。
他不知道那个宇文颖是怎么说的,但自己明明再三叮嘱过他,不要向杨文干透露任何事情,只借秋耕之事传召他回来即可,可杨文干还是反了。
圣上立刻召来世民,要他去庆州平定叛乱。
世民却婉拒道:“臣去怕是不妥吧。”这个烫手山芋他可不想接,打定主意凡是与太子有关的事他还是避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