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收到一条短信,“谢谢,姜茶很好。”是何蒙发来的。
我也回了他一条,“不用谢。这是我们宿舍的心意。”
“谢谢你们。但我最想谢谢你。”何蒙发来一条意思不太明白的短信,我便没再回复。
这天,我正在宿舍写作业,室长从学院帮我拿回两封信。
“给,有人给你寄的信喔。”蕾笑着说。
我打开一看,一封是小慧写的,另一封是罗霞寄给我的。小慧就是那个在爱心社活动时,我去参加家教活动的小女孩。在整个大一和大二上,我都有趁周末去和小慧一起写作业,一起玩,直到后来小慧的爸爸说,他希望我再也不要去找小慧了,因为他希望小慧不要接触太多大学生,免得未来若是不能考上好的大学,会难过。毕竟农民工的孩子大概率不能有那么强烈的期待。
其实最初我的内心十分震惊,毕竟我的认知体系里并没有这样的理论。但自那以后,我跟小慧说,我们写信。
我虽然不理解,但尊重他的想法却是我可以做的。
父母给我们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我总觉得他们至少会最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孩子。
自此,我们便成了笔友。
在新的时代,人们已经越来越不流行写信了,不过我仍然坚持着写信。其实不仅是和小慧,我与罗霞也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即便我与阿仁,我也曾经给他写了许多邮件。那种静下来写文字,表达我们的感受的话,真的一直是我生命中蛮重要的一部分。
但最近半年多,我的学习压力也很大,我与小慧联系越来越少了,我想孩子的成长应该也有新的契机吧,倒也没有过多在意,想着我的愿望也是希望她能健康成长。
她写给我的信,说进入四年级以来,她进步很大,在班里已经当上副班长了,而且学习成绩也基本上稳定在前三,她说很久没有见我,很想念我。还有她很羡慕我,可以读西南大学,因为她听老师说,西南大学是重点大学,以后她也想来这里读书。她写的字还带着许多小学生的稚嫩,但依旧有着很明显的成长。
看着她的文字,我倒是真的替她高兴,一个小学生,如果有了学习的内驱力,基本上未来的学习有了希望了。我并不希望她的真像她的父亲说的那般,仍旧沿着父辈的路,寻另一处打工地。
我与罗霞的书信往来就更频繁了,从大一以来,基本上我每个月都会给她寄出一封信,当然也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收到一封她的来信。
其实我们俩都会打电话、聊QQ,但书信的过程,往往有着我们这个时代的快节奏里不具备的喜悦和快乐,所以我们俩仍旧还有用着传统的方式交流着。最近,她说她学着古汉语文学,为了更好地掌握,甚至连给我写的信都是用繁体字写的。当然,这必然影响我的阅读速度,不过看着她的进步,我也喜欢。最近这几个月,她的信里,明显有着对未来的焦虑,她不清楚自己未来是考研还是找工作,她也担心自己三本学生能不能在就业市场上顺利过关,还有她宿舍的室友都有了男朋友,而她母胎单身20年,不知恋爱的滋味,也似乎没有目标……
我们俩的信,总是需要在信封上多贴张邮票才能寄出,不过,她也真心陪伴我的孤独岁月。
我把近期我和阿仁的事告诉她了,还跟她聊了学习上的事,她的古汉语大概就像我的有机化学吧,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