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像人，也可以像神。”

“但是——”

“你成不了人，也成不了神。”

这个答案，就像一股清流淌进了浑浊的泥潭，将胶在一起的泥土冲兑开了一般，黄仙的思维一下就被发散了。

——明明它才是仙，现在居然被一个凡人一语点醒。

就算得到了连正确与否都无法确定的答案，黄仙依旧迷茫。

“黎仲明，你的意思是……”

少年保持沉默，他冷寂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飘摇在风中的蒲公英上。

“我们，从不自由。”

他那神情困倦的脸庞上，双眉微蹙，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这个世界，不存在‘赦免’，我只不过是从小笼子里逃出来，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笼子。”

双唇紧抿，令他的神情倍显冷峻。

“‘道’是死的，没有‘道’，不可能有‘道’。无论是‘人之道’，还是‘兽之道’，不管怎么选，都是既定的死路。”

“祂们把‘道’封死了，世间没有‘道’了。”

“我们，还有你们，都是祂们的商品……只是用途不一样罢了。”

少年言罢，便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了树林，只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黄仙。

后来随着他的不辞而别，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淡出了黄仙的视线，但他那一句话，却让黄仙身陷囹圄，无法自拔。

“你成不了人，也成不了神。”

是啊，就是成了仙，也成不了神和人。

没有“道”！任何一条“道”都是死的！

要开辟出一条新的“道”，只有“打墙”！

要“打墙”，就必须要跟“天”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仙笑醒了过来，它的癫狂完全不亚于老乞丐，“成仙有个屁用！我们都是商品！就算成了仙，还是他们的商品，更优质的商品！”

“本仙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白色的椭圆光斑已经钻回了老乞丐的身体，黄仙的豆豆眼瞪得又大又圆:“老玉，他赢了么？”

“他死了。”老乞丐回答，“但这并不代表他输了。”

黄仙惋惜地长叹一口气:“也是，‘祂’哪是这么好对付的。”

“不过，他既然能被他们亲自出动杀死，就已经说明，他的‘道’，是对的！”

“他……他不是疯子，他是个天才啊！”

老乞丐打断了黄仙的叹息:“不，他不是被‘祂’杀死的，他是自杀的。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自然没有必要继续死耗下去。”

“自杀？为了逃脱‘神罚’吗？”

“不，他要逃脱的不是‘神罚’，而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