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自己的决定下,在名为欠酒的意识之下,嘛……选择走出那个可以躲避的房子,选择想要去改变的一瞬。
这一定想要去做到的事情,每一步弥足坚定,这种感觉让他并没有想过去回头,但此时此刻……
没有腹稿,也没有纸。
嘀嗒,嘀嗒……
所滑落的水珠,回溯的记忆,晃动的视线。
此刻欠酒眼中所看到的他们,美滋滋满足模样,他们手中正在喝的……一定是那美味血液饮品吧。
并排坐在板凳之上的血族们,并排扣拢身形,那流淌过的汗水,他们补充着水分。
而坐于那宝座之上的那位,手边缓缓转动着发梢,弗莱莉娅似是有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长长拖起的吮吸声,令欠酒有着那么一点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真切眼神,却让他注意到了那抹晃荡眼目,最终化为了笑意。
此刻,凝视着他,眼神在他眼里柔和,轻轻扣动手指,蓦然散开了手中攥着的长发。
这一路走来,自言自语,自顾自地经历着的孤独,想着到底要说些什么,越发混乱的思绪,愈发不得其所。
最终,不得其意的心思,统统淹没在了此刻愈发靠近的距离。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连为什么会向弗莱莉娅“女王”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份动机,这份想要做到的事情,搅和在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一般。
越发变得不再清晰与明朗,因为那个小小的箱子,出现在视线之中,越来越大。
走出房门,走过这小道,其实路程并没有多远。到这广场近在咫尺的距离,三二步之下,欠酒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箱子,如此的突兀,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它就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被摆放在了地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没有过多的不一样之处,横纹竖格,两个大叉用以加固。
木头做的小箱子,合适的高度,可以让所有的血族,正好都可以看到他的脸,像是特意准备一样,又显得那么随意。
看着那些眼睛,听着那些声音,无数次不住在耳边回荡的声音。让一切慢慢搅合在了一起了。
房门、饮品、箱子,以及这条直线之外的东西……
哦,那是他们的视线,他们在观察什么,是欠酒他吗?
很显然。也许并不是……
但他在那些眼睛里,他又看到了什么?
转动着脑袋,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位血族,他们互相慰藉,他们享受美妙的食物。不同于作为客人的他。
他们正是这片土地上的上游,把持着丰富的资源,也充分明白与理解这一切的生活,皆是源自于弗莱莉娅大人的恩赐。
所以对于弗莱利亚大人的号召,他们是无条件的服从。无论是卖力还是生活,弗莱莉娅于他们而言,是不折不扣的支配者。
可以让他们在拥有和失去之间,轻易拨动那样的开关。
而他呢?
不同于他们对弗莱莉娅大人,发自身心的畏惧与惶恐,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一同进行用餐。
但所有血族都没有那种用餐的气氛,全然而专注与观察大人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的用意。
注意好他们手边的一小口,担惊受怕而招致杀身之祸般,畏畏缩缩地在那里,慢慢用餐。
但这种不经意的变化,却非常的细微,若不是这段时间的生活,他也察觉不到,这种血族间非常分明的尊卑贵贱。
显然,对于这一位能与弗莱莉娅大人交流,又被奉为上宾的挖掘使大人。
他们的视线里,充满了不理解、不明白,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这个人族,究竟有何值得弗莱莉娅大人如此礼贤下士。
他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恐怕此刻,最多的声音……
莫过于博学如血族,可以用更多时间去看、去做更多事情,而一个短暂渺小的人族,又有何可取之处呢?
不可否认的问题,必须去正视的沟壑,这种差异是他们声音里,最多的一股力量。
那欠酒又该如何去看、去对抗这样的声音。或者将其为己用呢?
他除了那更接近魔法生物部分,又有什么可以接近的……
厌倦的视线,他无法从中获得任何的东西,也无法理解她曾经所说过的秘密武器。可能这就是他很笨的原因吧。
这也是他在那昏昏欲睡的演说中,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众目睽睽之处的原因吧。
真的是这样?他真的可以那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