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垂着脑袋好一会儿没说话,楼云舒正疑心自己是否话说重了,小醉猫就倒头栽下来,趴在他腿上微微打鼾。
她有点发烫,呼吸也是热的,浑身酒气,楼云舒嫌弃拧眉,抬手摸上那热腾腾的小脸,一手扣着肩膀,把人扶起来。
小醉猫脸颊泛红,眼神迷蒙,不知死活般,嘟囔着往他手心蹭,“唔好凉快……”
“坐好,再乱动扔你下去喂狗。”
楼云舒推开她,收手时掌心是一抹鲜艳的唇印,脸色黑沉得能滴水。
到了地方,司机下车拉开门,楼云舒叫了两声,江奈睡得很沉,完全没反应。
司机瞬间会意,绕到另一边,手还没碰上,就听见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让你碰了?滚。”
司机悻悻退开,看见男人俯身把女孩从车里抱出来,一步步往屋里走,顿时惊讶如五雷轰顶,嘴张得能塞进一颗鹅蛋。
小姑娘热烫的一团,抱着存在感很强,嘴里断断续续说着梦话,本能调整着舒服的姿势。
“阿砚……”
“师父救我——”
“唔!滚开,死蛇精!”
楼云舒强忍着扔她下去的冲动,把人放上床,舌尖反复琢磨着三个字。
“死蛇精?”
纤瘦的少女躺在床上,胸口不断起伏,随着一只手握上细嫩的天鹅颈,起伏频率骤然加快,一张小脸很快因为窒息涨得通红。
江奈又梦到那条黑蟒。
比她脑袋还大的蛇头直冲面门,金瞳滚圆,裂孔幽黑,蠕动的蛇身越来越紧,绞杀般的力道似乎把血肉和骨骼一同碾碎。
手里的触感十分细滑,不怎么用力就能轻易折断,楼云舒静静看了会儿女孩脸上痛苦的表情。
“罢了,不与你这小孩计较,活的终归有趣些……”
松开手掌,小姑娘开始大口喘息,那段脖颈已经被掐出一片红指印。
怎么长的,娇气。
男人眉心微蹙,片刻后手掌再次轻贴上去,柔和的光晕渗进肌理。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江奈从梦魇中挣脱,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舒适,伸手抓住了一截手腕。
“楼叔,我好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小丫头突然睁眼,水色潋滟的桃花眸中惊惧交加,紧紧抓着他手腕,引以为救命稻草。
楼云舒不自然地别过脸,声音有些艰涩,“噩梦而已,没事了。”
江奈醉意上涌,握着冷玉不肯撒手,“楼叔有灵丹妙药给我治一治吗?”
“你当我太上老君?”
“我不想死,那条蛇太可怕了,楼叔弄死他……”
“就这么信我?”
“那当然,楼叔是我见过最高深莫测法力无边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嗯仙人。”
“别贫,以后不会了,睡吧。”
得了保证,江奈扯过被子一个翻身,把自己裹成蚕蛹,蜷着身子睡去。
裹这么紧,也不怕捂出痱子。
楼云舒失笑,起身把空调调低了些,关灯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江奈再次坠入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梦魇,空气中的雪松冷香比以往浓郁,黑蟒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
这次既没有咬她,也没有绞她,缠嘴的蛇尾也松开了,轻搭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