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战斗与谈判过后,完美的与索契佣兵团错过。
“情况怎么样?”奥利弗与三人碰头,
尤金只反复擦拭自己的折刀,一言不发,居里安到旁边去牵马了。
心情颇好的阿尼亚大发慈悲的接了奥利弗的腔:“出乎意料的解决了,你们那边呢?”
“奥薇已经用演员的身份进去了,只是剧院内部的人员有数百人,每一次对暗语都让奥薇觉得非常愚蠢,她和扫地女仆,灯光师,编剧甚至歌唱家都尝试过搭话,已经接触过将近一半了,还没有和雇主接上头。”奥利弗把奥薇目前遇到的困境描述了一边。
阿尼亚也觉得接头暗语拗口难念,如果有人突然在她面前说一句“亚伯被荆棘条刺穿心脏”,如果是男人,她可以理解为一次失败的搭讪或者调情的话语,如果是女人,那不是女巫就是疯子。
“看起来这个叫路易先生的雇主很难搞啊!”居里安牵着马过来,摸着刚长出胡茬来的下巴,认真思考着该如何与雇主接上头。
尤金把折刀放回到口袋里,顺便拿出来了那块作为信物的银牌,银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简单的连花纹都没有。
非常普通,奥利弗接过手,左右看了一下,笑了:“早知道,是块银牌,就随便弄一块了。”
四个人跟着所有入城的人涌进了王城,在城门不远的码头上,曾经的黒盖头一眼就认出佣兵小队,但是他比以前更黒了,码头上搬运的工作让他暴晒在太阳底下,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他变得干瘦,不过才几个月,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尤金他们着急和奥薇汇合,并没有注意到码头上隐没在人群中的黑盖头。
曾经的捕鱼少年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帝都讨生活的人,拿着每周十几个个铜币,住在破烂的小房子里,可能几个人合租,馊味臭味汗味,随时都会有蛇虫鼠蚁采访的床铺,这样的环境可能连河边的桥洞都不如,但是睡在桥洞里面会被治安巡逻队当做流浪汉驱赶走。
黑盖头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而周围同为杂工的人们却眼神麻木,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他们不关心周遭,他们只关心自己能否获得明天可以填饱肚子的面包。
尤金他们也在观察着身边路过的一切事物,与上一次来英菲尼特去德基市集交易的时候,街边的流浪汉看起来更多了,衣衫褴褛的女人抱着两个嗷嗷哭叫的孩子坐在街边乞讨,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居里安在女人残缺的裙摆上放了一块银币,女人一声谢谢都没有说,飞快的用裙摆将银币盖住。
对于同伴的做法,尤金并不会干涉,他只是提醒了一句:“突如其来的财富通常都会伴有危险。”
“她看起来非常可怜,只是一个银币……”
来到了上次居住过的旅店,四间房一天,九十个铜币,还不到一个银币,阿尼亚走过居里安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要小看一个银币的力量。”
居里安不是幼稚孩童,但是从来没有为钱财发过愁的居里安显然对同伴口中说的一个银币产生了疑惑。
一个银币不能买一栋房子,也换不来昂贵的珠宝,一瓶威士忌都不行,居里安想,一个银币不过是买点吃的,或者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事实上,第二天从旅店里面出来的时候,经过同一个地方,还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嗷嗷哭叫的孩子在路边乞讨,孩子还是昨天的孩子,同样的面黄肌瘦,女人却变了,不是变了穿着或者是发型,而是从头到脚换了另外一个女人。
比昨日的女人更加枯黄干瘪,居里安忍不住上前去问:“你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吗,昨日我分明见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两个孩子停住了哭嚎诧异的看了居里安一眼,这个女人也看向了居里安,干燥起皮的嘴唇张了一下,做出了反应:“这位好心的先生,我听不懂你的话,如果你可怜我这个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请打赏一些铜币好嘛?”
两个孩子也抓住了居里安的裤子,稚嫩的童音祈求着:“先生,给点钱吧,我和妹妹已经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居里安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纠缠住了,不得已,他抓裤兜里面的几个铜币,孩子立刻送来了手,眼睛盯着居里安拿着钱币的手,放下铜币,居里安离开了。
“你信了?”路上,阿尼亚问了居里安,她觉得自己队友应该不至于太过愚蠢。
“相信我昨天看到的,还是今天看到的?”居里安反问,他想和人好好聊聊这件令他感到困惑的事,但阿尼亚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她给出的答复是:“只是一件意外,与我们无关。”
插曲过去,从尤金手上得到信物之后,奥薇的接头行动变得异常顺利,她不用再重复古怪又拗口的接头语,事实上,不过才进入斯蒂奇剧院两三天,她就已经成为了同事口中说话有点奇怪的人,不过大家讨论的只有她这个人,并没有讨论奥薇说的暗语,毕竟这句话太过于晦涩拗口了,不利于记忆,对于普通人来说,它更加像是一种听不懂的咒语。
“亚伯被荆棘条刺穿心脏……”
这句话听起来太像巫女会说出的诅咒了,当然可能有人会多嘴的问一句,亚伯是谁?
但其实这句话出自一个典故,在《荷米斯经》里,有一只叫做亚伯的鸟,曾经是神的孩子,因为相貌丑陋,被神明质疑亚伯的血统,一次亚伯在酒会上被其他神讥讽嘲笑,各种难听的话语刺激着亚伯情绪,他也产生了疑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神明的孩子?于是亚伯向神明询问,这触怒了神明,亚伯被神明变成了一只没有脚的鸟,除非找出真正的答案,否则只能不停的在天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