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迷蒙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之后,詹姆斯一家人陆陆续续地醒来,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坚韧的牛皮绳将他们的手脚都牢牢地绑住了,恐惧使他们不安地大叫着,尤其是孩子的笑声哭声最令人头疼。
整个房间乱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一样,最小的女儿歌洛尔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她看见了一个额头上有黑色三棱刺青的陌生人,正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正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带着刺青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双眼睛藏在眉峰投下的阴影里,似是在危险当中的凶猛怪物一样,让她更加地害怕。
“安静点。”
歌洛尔听到了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她紧紧地把嘴巴闭上,但是她的其他的家人还在不安的哭喊当中,这种叫嚷哭喊声,让他们根本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突然一把锋利的折刀突然插进了一张木质的矮桌,发出“铿”的一声!
“我说——安——静——点!”尤金从角落里站了起来,音调不高,但缓慢拉长的音节,足够让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听到了,客厅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他们突然连大声呼吸大口喘气都不敢,房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可闻。
沉重的黑色皮靴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发出声音,尤金从角落里面走到了众人的眼前,冷酷得如同利刃一般的眼神,从所有人的身上地扫了一遍,就连小孩也被家人用捆绑着的双手勉强地将嘴巴捂住了。
“哇哦,看见没有,这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阿尼亚压低了嗓音对其他伙伴说。
尤金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漠,光是站在那里总让人感觉到一种凌厉的压迫感。
有了尤金提前镇住了场面,阿尼亚再提着裙摆,施施然地,从暗处走了出来:“好了,尤金,把刀收起来,别吓到了这群先生女士们!”
阿尼亚不动声色地与被缚住双手的詹姆斯爵士对视了一眼。
被扔在地上,浑身上下绑得像一条毛虫一样的布尔墨,蠕动着身体,勉强抬起头来:“是你!那个女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阿尼亚反问他,随后她又自问自答一般说:“我想……杀了你吧。”
随着阿尼亚的话音落下,尤金立刻来到了布尔默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轻而易举就让他感受到了窒息带来的痛苦,他无法大声呼救,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哦!不——”
几位女士无法忍受眼前这一幕,她们大声地呼喊。
房间里面气氛越来越紧张,詹姆斯一家人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恐惧。
“那等一下,我应该不是想杀了他。”阿尼亚用仿佛开了一个玩笑的语气说。
尤金松开了布尔默的领口,将他又扔回到了地上。
捡回一条命来的布尔墨的脸庞因为窒息而变得通红,他大口地喘气,整个人还沉浸在窒息死亡的恐惧当中。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我究竟想要干什么,当然了,我并不是想要杀了你们或者是抢夺你们的财产,虽然这些对我们来说都非常的轻而易举。”
阿尼亚坐在了所有人正对面的沙发上,她抱着双臂,肩膀放松地靠在后面的沙发靠背上,非常放松,随意地说着,就像平时聊天一样:“我来这里其实只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而已,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能够解答我的问题,我就会放了你们全部的人。”
奥薇适时地过来给阿尼亚倒了一杯水,话说得太多,容易口干舌燥。
“当然首先要祝贺詹姆斯爵士生日快乐!”阿尼亚拿起水杯,像举着一杯葡萄酒一样,对詹姆斯爵士表示祝贺,“然后我就要提到一个名字,相信你们所有人都不会陌生的名字——亚特曼·詹姆斯。”
阿尼亚在说出死者的名字之后,就停顿了一会儿。
站在沙发后面的私家侦探弗朗索瓦先生,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细心地留意着在场所有被绑的人脸上表情的变化。
“亚特曼·詹姆斯这个名字是不是听起来非常熟悉?他是你们当中某个人的儿子,某个人的丈夫,某个人的兄弟,总之,他是你们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位亲人。”
“——可是”阿尼亚突然拉高了音调,“你们当中有人杀死了他!”
除了恐惧之外,詹姆斯一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亚特曼明明是意外被烧死的!”第1个高声反驳的人是玛雅,虽然双手被绑,但依旧站了起来。
玛雅的丈夫凯文赶紧用被绑住的手去扯她的裙子,他很害怕自己冲动的妻子触怒强盗,但是被绑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劲了,他们年幼的孩子卡尔又开始哭闹了起来。
听到了孩子哭闹的声音,阿尼亚皱起了眉头:“好的,这位女士,请你坐下来安抚一下你的孩子,我不希望再听到他哭闹的声音,否则的话,我就请我的朋友来让他安静一下。”
看到足以致命的刀子,再年幼再无知的孩子,也能够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这是他们本能的恐惧。
玛雅坐下,把孩子缩到自己的怀里,对着自己的孩子说:“别哭。”
哭闹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了,只剩下微微的啜泣声。
“我知道,表面上来看亚特曼似乎是被一场意外引发的火灾而烧死的,但事实真相真的是这样吗?”阿尼亚问着被绑的所有人。
年轻的夫人兰斯小声地发出了疑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阿尼亚点点头说:“当然不是这样,是谋杀哦!”
阿尼亚将谋杀这个单词咬得格外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