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刻真的不用出手吗？若是他悄悄带着四更鬼离开怎么办？”司瑜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毕竟，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到传闻中的红山鬼。若是此刻放他离开，那以后想要再擒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安瑶摇摇头，低头往身前扯了扯那件披在身上的玄衣。

“放心吧，不会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轻，有些飘忽，却有像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一般。

司瑜没再追问。

或许，安瑶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吧。

彼时，北风呼啸而至。

狂躁的北风将窗子吹得吱吱作响，安瑶放下窗子，便转身回到了屋中。

这般的场景，她委实是不愿意再看下去了。

今日与四更在屋中详谈，她也早已知晓的四更鬼与红山鬼的往事，两人更是大胆地做出了一笔交易。但是安瑶没有想到，在四更做完交易后，她最后的选择竟然是选择轻生。

司瑜在一旁守候着，他一直在烹煮热茶。但瞧着安瑶的神色总是不对劲，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猜想，或许是四更的了结，将她的心中翻起了波澜。

但这样的结局，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呢？

今夜她如果没有死在此地，那明日或许会死在别的神魔手里，甚至连红山鬼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四更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安瑶在窗前看着她跳了那么久的舞却从未开口吟唱，她便已经知晓了。

是四更在为红山鬼筹谋，至死方休。

她怕红山鬼会被安瑶发现，所以只静静地在雪中跳下最后一支默舞。

也正是因此，安瑶选择在今日放他一马。

......

安瑶搓了搓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也很久都没有跳过舞了吧？

自芸族的大任交予她手之后，她便鲜少以女装示人了。而今摆脱了那道束缚，时隔数十万年，再看自己身上的女装已然是不同的滋味了。

她站直了身子，向后倒退两步后，一个转身便将身上披着的玄衣掷了出去。

一道乌黑的光影从司瑜眼前划过，他心领神会地伸出手，直接将那件玄衣拦在了手臂上。

即便如此，司瑜依旧坐怀不乱地在桌前烹茶，只不过是悄悄将炉上的茶水换成了酒水。蒸腾的热气弥漫于屋中，司瑜嘴角上是写满的得意，而眸中更是清亮的期许与惊艳。

他是在窃喜。

在一众追求者中，安瑶独独选择了他。

或许，这多半是因为他出现的时机足够好。

他是在她跌落云端，最为落魄之时遇见的她，却也正是那时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他能够在她还是芸夜战神时便相遇的话，或许他同那些人一样是没有机会的。他在庆幸自己，遇见了那个一眼便倾心之人。

而在抬眸看去，面前之人已经在屋中慢慢起舞了。

她脚下的步子微微踮起，显得既可爱又生疏。

安瑶这般，是怕他羡慕别的男人？

他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司瑜歪头盯着面前的安瑶，脸上却是难以藏匿的喜悦。或许，是因为阿瑶足够爱她，也或许是在为阿瑶的舞步而忧虑？

这时，炉上的酒壶忽然“咕嘟咕嘟”地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