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不由得加快起来,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片刻,他径直上前,手脚并用爬上了树顶。
那根从主干分路而出的大树枝从脚到头纵贯整个躯干,身体两侧四肢反折软软垂到下面,胸腹大开,腥气冲鼻。
他弓着背,往前又走了两步。
腹部的大口子里是一汪血水,泡着几根莹白的肠子,从腹腔伸出来一路挂到了下面,在清明的月色下一览无余。
再往上头走,胸部往上的部分也清晰了起来。
下面的赵如梦看着队长一路上行,蹲在罹难者旁边翻翻找找了一阵后,直接用刀砍断了从那个人远端伸出去的那截树枝,它“哗啦啦”连枝带叶落下来摔在了地上。
接着,他又跳到下面一根树干上面,把挂着人那段也砍短,背着那人几步跳下了树。
见此情景,她心里一沉,连忙跑了上去。
薛正把靳言放在了地上。由于内脏几乎已经被掏空,就算加上穿着从他右颈伸出的那段树干,他也并不重。
……靳言大哥。
地上那张双眼紧闭的脸挟裹着巨大的震惊和悲痛冲进了赵如梦的心里,她怎么都想不到,树上居然会是自己的队友,而且还是一向保守谨慎的靳言。
她突然想起陈海的预警,十去其七,所以,我们也不能避免吗?
她看了看站在旁边浑身淋了血、一手拿着拖刀一言不发的队长。
“头儿……”
“我没事。”薛正脸上也沾着不少血迹,在月光下化为暗色的阴影,“我们先去找别人。”
赵如梦点点头,利用地上的落叶为四肢扭曲的靳言简单布置了一个眼障,并做了一个地标。
“我们走吧。”
薛正把拖刀回嵌在背后的机关带上,和赵如梦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时山林之中的另一处空地上,有两方正在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