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太好。”

沈怜青费力挪动身体，岳晋生适时地给她垫上一个枕头，随即出去打算给她带点热水和流食回来。

此时，外面已经是中午，顾枭从地上爬起来了，他趴在床边，软黑的发丝乖巧地伏在脑袋上，一双桃花眼惺忪。

沈怜青这次吃了大苦，她看向床边的顾枭，气息不足地骂他，“都怪你，害的我中了一枪。”

这个伤口让她现在可难受了。

顾枭摸了下鼻子，抿唇，“是我考虑不周。”

他本来安排有人混乱来一枪，然后他去舍身救谭先生，得了他的救命之恩，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众目睽睽，谭先生怎么赖不了账，肯定能和他们绑在一起了。

这是其一，其二是他想嫁祸给北派，让谭先生对北派厌恶，其三是他想趁机顺藤摸瓜查一查他们海城出现的内奸。

计划的很好。

但没想到昨晚出了点意外，他们带中等的人手去充数就算了，谭先生也鸡贼，一群高手最开始还收着。

更过分的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狙击手爬上墙头偷袭，占据了他们原来打算暗算的位置，一下子计划全都打乱了。

最后人没救到，还害的她受了伤。

顾枭不太愿意将沈怜青和谭砚林扯在一起，虽然是意外，但是她这么单纯，谈某些事情的时候顾及到她的救命之恩，姓谭的肯定要她在场。

将她带入其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下次了。”顾枭保证。

这次谈妥之后，他们下次可能要等到结束战争，一统南北之后以别的身份再见面。

沈怜青哼了一声，瞪他，“你最好是。”

她也知道这次的受伤对海城大有裨益，碍于是个意外，她就不多说顾枭了。

岳晋生刚好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盆热水还有洗漱用品，顾枭动了下手指想替她擦脸，可想到自己没伺候过人，可能没个轻重，放下了手，在一旁盯着岳晋生怎么落手。

忙到了傍晚，几人都饿了，没受伤的两人陪着沈怜青一起喝粥。

第三天，沈怜青回了顾府，岳晋生一手照顾她，而当初被她指作贴身男仆的白秀良良没了用处。

他默默站到一旁半低着头，表情顺从。

许久没有回来的舍幼怡，沈怜青受伤后也再次见到她了。

本来舍幼怡在顾家，顶多就是天天跑出去看书而已，但是不知道顾枭和顾宰源达成了什么协议，把人送到了女子学校，学习南派新潮的思想。

现在匆匆赶回来，上半身穿着白色白色盘口半袖的莲花布衫，下半身一条黑色学生裙。

剪了个刘海，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站在那有了新的风貌。

“坐。”

“太太。”她坐在她身边，挽上她的手臂，“您还好吧？”

一开口，沈怜青便感觉她的气质也有大不同，从前高冷的御姐音没有了，多了一点平易近人的生活气息。

和她聊天的过程中她更是感受到了这一点。

沈怜青很是好奇，顾枭让她去的女子学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

这么想着，她也问了一下，“你去干嘛了？”

舍幼怡落在她手臂的指尖动了下，她垂下睫毛，犹如一汪静静的潭水。

“去学习了。”她如实告知。

“去学了什么？”沈怜青很是好奇。

学了很多很多，偷偷去看过了战场，去听过完全不同于北派的革命宣讲，去和别人一起策划实践过怎么让食不果腹的平民有一块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