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着青衣的丫头赶紧起身,快速将倒地的凳子扶起,伸手扶着她挨桌坐下,伸手在其背上轻抚着:“小姐先歇着,奴婢们马上泡茶。”
另一个着紫衣的丫头闻言也赶紧站起,即步出屋去寻一套新茶具。没等一会紫衣便端着泡好的茶走进来,将海棠茶碗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她伸手揭开碗盖,看着袅袅升腾而出的热气,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青衣见此才壮着胆子小心问道:“是不是小公爷又惹小姐生气了?”
“哼!”她轻呷了口茶,放下手中茶碗道:“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弃如敝履!”
“小公爷是人中龙凤,性子自然冷些,小姐何必较真!”
“我已不较真千百回了,又当如何?还不是依旧对我冷言冷语。”
紫衣赶紧道:“可比着外面那些世家小姐,小公爷不也没什么好气。况且比起她们,表小姐您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已是占尽先机了。”
“是吗?”这话使她心中得到些许抚慰。“抚儿这话说的倒也对!”
青衣也不甘示弱:“再说凭小姐与国公爷这层关系也是她们望尘莫及的,长公主殿下也青睐小姐,只要小姐尽心侍奉,何愁不能得个名份!”
“嗯。”这话更是取悦了她,终于露出丝笑容:“好了!刚才说你们闷葫芦木疙瘩的,现在一句赛似一句!今日晚了,我要早点休息,明日好去给舅母请早安。你们把这收拾收拾!”
两个丫头手脚麻利地将屋内一地狼藉收拾干净,侍候她洗漱后便退下了。
嘴上说早些睡,可躺在床上不由想起栾阳景那张令人无法忘怀的脸,左右翻腾,久久不能入眠,干脆睁开眼望向窗外那轮已渐沉的明月。
时而忽惆怅,匡坐至夜分,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第二日不过卯时,她便早早起身洗漱,用脂粉厚盖眼下青黑,便带着两个丫头穿庭过院去了长公主的清阳殿。
“鸾儿,今日怎这么早?”内室中,蚺晴刚起不久,穿着身深竹月的宽袖锦服,正坐在栾花铜镜前,由着一位侍女梳妆。
冯鸾上前两步,缓缓福身:“心中想着舅母便睡不着。”
蚺晴从镜中瞟了她一眼。“呵呵!你是想着舅母,还是想着你的景?”语气满是打趣。
被揭穿,冯鸾摆出扭捏之态:“我是真想着舅母!”
“你母亲最是尊敬她的大哥,才为你取了与姓相近的鸾字。你在府中也有些日子了,舅母又怎不知你的心意?”
冯鸾面露羞涩。
“昨日入宫,皇上说要为我大办寿宴,还要我遍请京都贵女,瞧那架势,大概是为着几位皇子操心,不过咱们景儿也不小了!”
“舅母!”冯鸾面现焦灼,急切上前。
蚺晴终于转身看向她:“慢着点,摔着可就难看了!舅母自然是帮着咱们家里人说话的,可栾儿是嫡子,他的婚事我无法独断,最终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你到时可得加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