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面临谈婚论嫁的正经人都应去想的问题,只有那些喜醉舞狂歌,花中行月,游戏人间的痴嗔男女才会百无禁忌。”
“哈哈!那那些醉舞狂歌,花中行月,游戏人间的痴嗔男女便没有喜欢他人的权力了?”
“自然是有,可那种喜欢自是不可恭维,他们更不该主动去招惹诳骗那些,打算老实付出真心之人。”
“嗯,林姐姐说的很有理!”程语之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照这么说来,我也许还真不知道何谓喜欢呢!”
林婉儿此时棋行到关键处竖之,骁棋入水食鱼,一牵二翻再三食,成枭而牟,呼五白些,大杀四方,取牟倍胜,至一盘终了。
程语之将手中几根筹全散了出去,叉起双手:“是我输了!林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今天终于遇到能克我的人了。”
“什么能克你的人?”王源不知何时已信步走来,伸头看向棋盘战况,击手笑道:“今日倒是开了眼,没想到凌架博戏之峰的语之也会输!”
“可不是。”程语之无奈道:“我自己都没想到。”
“有道是,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世间之大,天外有天,语之大可放宽心。”王源轻拍程语之的肩,一副假作安慰状。
“我还没这么小气!输给林姐姐更令我心服。”程语之看向林婉儿,一张脸笑得像朵花。
林婉儿没接声,只默默收拾着棋具。
林语之讨了个无趣,看向王源和站在他身后的杨雁:“你二人这是聊完了?”
“时候不早了!不能让母亲她们等太久!”
“那就如此了?”林语之站起身,伸手捋了捋衣摆。
阳光斜搭在他的右肩,照亮了他的半张脸,透如荧玉,衬得那头油亮乌发闪出七色之晕,双睫更浓更深,薄唇更红更艳,如天界中仙露所养护的小金童。
林婉儿也站起身。
王源打趣道:“语之这是有些意犹未尽呐。”
“那是当然,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败了的总想着要讨回来。”
“无妨,胜负欲亦是人之常性。语之很快便会有机会的。”
“噢?”
王源也不卖关子:“后日便是三月三,轩辕生,上巳日,乃寻根拜祖之日。
论语有云: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虽如今不能完全效仿古人的追古情怀,但起码也能邀上三五好友,于山水间踏青溯源。”
“源哥打算如何?”
王源笑道:“其实我早已邀了些友人,打算在那日踏马出东城,行至东鸣山山脚下,围坐在那条鸣水泉边,办场曲水流觞之宴。
拔禊免灾,祈福消难,到时佳友汇聚,诗歌对赋,饮酒唱和,岂不快哉?”
林语之笑了:“源哥果然是举子之才,风雅兴寄,汉魏风骨,竟能想到筹办如此有趣的活动。”
王源摆摆手:“不过是个小小聚会,众人和乐,愉悦为首,寄情为辅,不必多想。其他人我已发了行帖,但凡近身好友,我可都是当面相请,语之到时一定要来。”
“源哥办的会,我又哪回缺席了。”
王源点头:“到时,你若想再与林姑娘博棋也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