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末邪咬着牙讲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接着走了,把傻呆呆的费鹿鸣留在原地。
跟在后面的无名姗姗来迟地走过来,看见他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又看见费末邪格外稳健的步伐,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走到费鹿鸣面前,语气和缓的跟春风拂面一样:“走吧,他就是这个脾气。”
费鹿鸣没接他这句话,只是眼神定定的望向他:“为什么要给我算命数啊?”
“这是他的决定。”无名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前走,“他是你的主神,你问我没什么用。”
费鹿鸣抿着唇,没有说话。
等到了钟楼下面,费鹿鸣朝站在前面不远处的费末邪靠过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给我算?”
费末邪还是没想看他:“这种事情,难道你会拒绝吗?”
“我只是很反感别人随意做主我的事情,”他眼神像一把利刃一样看着费末邪冰霜似的侧脸,“有和我相关的事,我希望你下次告诉我。”
“那你真是奇怪,”费末邪眼珠一转,和他对视着开口,“多少人千金难求的事,你还偏偏要问一嘴。”
“早知道自己日后过的如何,这种事情还值得千金吗?”费鹿鸣有些厌恶的移开视线看着路边种下的树木,“别把自己觉得好的事情推到别人头上。”
费末邪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半晌说了句“好”。
无名走过来,给了费末邪一根丝巾,随后自己走上了钟楼的楼梯。
留了他们两个人在下面,谁也不先开口问话,地面上掉根针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费鹿鸣尚还有些气在心头,知道自己刚刚讲话不太客气,却也不后悔。从头至尾,他因为被人拉着走已经被迫承担太多事情了,现在又被这个强迫来的主神强迫自己算出来日后的命数。剧透未来的经历可能是其他人一直苦苦求着的东西,在他眼里却只是日后生活的负担。
他的视线从路边的草木移到了一尘不染的砖墙,又移到了稍高处的白石护栏,最后又无意回到了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一动不动的费末邪身上。
费末邪一直微微抬头,只留给他一个角度不大的半张侧脸,连眼睛都看不见。
等了十几分钟,费鹿鸣有点忍不住了,有些好奇无名都在干些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却被自己看见的景象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一圈圈微白色的雾气从钟楼的砖墙表面冒出来,就像是干冰表面升华,一丝一缕编结在一团,然后围着楼阁兜绕起来,像是细小的龙在四周游走。
一层叠着一层,从下往上看并不太好确认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云雾在轮转,费鹿鸣看来却满眼都是活生生的龙在腾云驾雾的飞舞着,张牙舞爪地追赶自己之前的龙尾。
费末邪侧过头,看见他正抬着头像是痴了一样望着钟楼上,自己也瞧了一眼。
如他意料之中,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钟楼还是安静的像平时一样,没有一点异相。
费末邪皱起眉头,快步走到专心致志看着钟楼的费鹿鸣,抬手就用力抓住他垂下的手。被人忽然抓住的费鹿鸣吓了一跳,有些诧异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费末邪。
“你干什么?”
“你再好好看看。”
费末邪抬起脸往上看去,费鹿鸣也跟着往上看,却大惊失色。
飞在钟楼周围的根本不是微白色的龙状云雾,而是灰黑色的不成形的一团团雾气,慢慢的积压在砖墙表面,快把上面的墙面都覆盖住了。
费末邪拔腿就往楼梯口冲去:“这是想偷袭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