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连城抱着妻儿感慨女儿大了的的时候,门外传来少女怯怯的声音:“父亲母亲,可是玉哥哥回来了?”
宁连城听到这个声音,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他放开妻儿,扶着方媛在榻上坐好,慢慢的转过身来。
“欢儿进来吧。”
“是。”怯懦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欢捧着汤碗踏进房门,见宁连城一手拢着方媛,身旁站着宁玉,一家人一团和气。
她微长的眼中的嫉妒一闪而逝,瞬间便恢复正常。
宁玉抬目,便见一身粉色衣裙的少女莲步轻移,手捧汤碗缓慢的走了进来。
那少女十三四的年纪,皮肤白净,看上去秀丽又端庄。
来人正是宁连城的小女儿,宁欢。
宁欢是府中小妾于氏所生,当年已是安国公的宁老爷子宁珍兴见府中人丁稀少,便做主给宁连城续了贤。
宁连城对正室方媛喜爱异常,并不接受于氏。
只一次醉酒,与于氏圆了房,便有了小女儿宁欢。
宁连城痛恨自己做了对不起方媛的事,更痛恨于氏当年的趁虚而入。
连带着对宁欢也不待见了起来,每每见到宁欢,都让他想起自己做的错事来。
宁欢从小与阿娘住在偏院,虽短不了吃喝,但很少见父亲,只逢年过节才能远远的见上父亲一面。
彼时的父亲多半会抱着宁玉揽着母亲,再也无法多出手来抱抱自己,揽过阿娘。
她也曾问过阿娘,为何父亲不来看自己,阿娘只是笑笑,推说父亲事务繁忙。
直到宁欢八岁那年,十岁的宁玉贪玩将纸鸢挂在偏院的树上,宁连城满脸宠溺的将宁玉高举过头,去取树上的纸鸢时,宁欢才知晓父亲待宁玉和自己的不同。
父亲并不忙碌,只是没有时间来看自己。
从那时起,宁欢便学会察言观色,变着法的讨宁连城欢心。
知晓父亲喜爱兄长,便在自己的妆容上狠下了些功夫。
多年来刻意模仿的妆容,竟奇异的让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有了几分相似之处。
宁欢未语先笑,小心翼翼道:“欢儿见过父亲母亲,听说玉哥哥回来,娘特意做了拿手的白玉羹,要欢儿给玉哥哥送过来压压惊。”
宁连城却皱紧了眉头:“你玉哥哥想吃什么没有?堂堂国公府庶出的小姐,怎么自己端着碗来,香兰呢?”
宁欢抿了抿唇,呐呐道:“是女儿自己想亲自给玉哥哥送来,才未让香兰跟随。”
方媛见状,忍不住挽起嘴角,笑道:“欢儿有心了。”
说完便欲起身接碗,被身旁的宁连城拦下。
宁连城接过宁欢手里的汤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淡然道:“以后莫要再做这种事情,好好学些女红才是正经。”
宁欢飞快的看了眼面色威严的父亲,烫红的手指悄悄缩了缩,她垂下眼,微笑道:“是,女儿知晓了。”
大丫鬟红枝掀开帘子,见宁欢也在,便抬眼看向宁连城:“老爷,奴婢按您的吩咐已经摆好了膳,您看?”
宁连城扶起方媛,淡然道:“用膳吧。”
说罢,转头对宁玉道:“时晨不早了,今儿便陪我和你母亲在这边用膳吧。”
顿了顿,他向着宁欢道:“欢儿退下吧。”
宁欢眨了眨略显狭长的眼睑,掩住眼底的失落和泪意,轻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