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正好,瑞亲王府主院里的那株老槐树花落如雪,点点飘落至主屋窗前。
小丫鬟海棠捧着一应洗漱用具,小心的站在主屋门外。
昨日夜里她与石榴猜拳赢了,歇了个好觉,是以此时站得颇为轻松。
她站了一会儿,看了看越来越烈的日头,压下心中渐渐升起的疑惑:往常这个时辰,王爷醒来便会叫水,今日为何如此之迟?
屋内的沈岚康从沉睡中醒来,有些奇怪许娇为何不似往日那般在自己怀里熟睡。
他闭着眼,习惯性的伸手一捞,便惊得瞬间睁开了双眼。
许娇往日温香软玉般玲珑的身子此时冰凉僵硬,一张如玉的脸上惨白异常。
沈岚康瞳孔巨震,颤抖着将手伸到许娇鼻下,在探到许娇没有呼息的时候,他惊慌跳起,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屋外的海棠听闻王爷叫人,忙端起水盆,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王爷,水来了……”
抬目便见沈岚康光着脚拢着被子站在地中央,正眼带惊惶的望着自己。
看着沈岚康魂不守舍的样子,海棠惊了一跳,鬼使神差的望向床上。
许娇僵直着躺在榻上,不着寸缕的身体毫无起伏,雪白之中遍布点点青紫之色。
海棠被床上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手中洗漱的水盆掉落在地:“啊!”
海棠尖利的惊叫声响起,沈岚康好似惊醒一般,也跟着“啊”了一声。
府内的侍卫便纷纷聚拢过来,站在门口,他们未得吩咐并不敢随意进入王爷的寝室。
侍卫统领紧张的问道:“王爷,可是有何不妥?”
沈岚康看了看床上毫无声息的许娇,又看了看跪坐在一地温水里,抖如筛糠的海棠。
他稳了稳心神,高声对着侍卫道:“本王无事,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
府里的侍卫多统领是三哥派来的手下,如若让他们知道了,便等同于三哥知道了。
想到自家哥哥看自己时鄙夷的眼神,沈岚康便暴跳如雷;他一脚踹在海棠身上:“快快去请钱管家来!”
钱东原是宫里的太监,伺候的小主得罪了宫里的贵妃,被活活打死。
他原本要被送入慎刑司受刑,是刚刚得宠的郁妃出手救了他,将他要了去。
钱东做了郁妃宫中的大太监,这一做便是二十多年。
钱东一生无儿无女,郁妃生下沈岚德和沈岚康后,钱东眼见他们一天天的长大,如今看着兄弟两人,便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郁妃临终前放钱东出宫,嘱咐钱东一定要护好她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如今出了这事,沈岚康第一想到的便是钱东。
海棠被沈岚康踹倒在地,她缓过神来声音颤抖:“是,奴婢这便去请钱管家来!”
应完,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沈岚康并不敢直接面对许娇的尸体,他光着身子抱着锦被在屋中转了两圈,最后在角落里找到自己的亵裤,便手忙脚乱的穿上了。
没一会儿,钱东便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少爷,您怎么了?”
管家钱东知道出了事,却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一路走来,竟连王爷都忘记叫了。
他一进门内,便见沈岚康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件皱巴巴的亵裤,正赤脚踩在锦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