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看了看面前的秀儿,思忖着问道:“今日皇上歇在哪里?”
秀儿道:“听小顺子回来说,皇上今日还是歇在了刘美人那里。”
赵晚轻蔑的哼了声:“我竟不知那往日里沉默寡言的刘喜竟有如此手段,能让皇上一连三日宿在她房里。”
秀儿上前几步,小声道:“皇上对您宫里的粗使宫女宠爱有加,那陈贵妃此时只怕早已气得癫狂。”
想到老皇每每与自己宫中闲坐,便被陈贵妃以各种理由叫走,赵晚保养得当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由衷笑意。
她轻轻出了一口长气:“还真真是出了哀家的一口恶气来。”
秀儿顿了顿道:“只是,这刘美人儿却有些恃宠而骄,这才几日,便不来宫中与娘娘请安了?”
赵晚想了想刘美人儿略有些普通的脸,淡淡的嗤笑一声:“容她再蹦跶一阵子,如若不听话,再收拾她也不迟。”
区区一个刘美人,哪里值得自己生气窝火,待它日皇上的眼看向她人,自己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抹去。
就如同之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她轻轻的笑了笑,俯首在于秀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于秀儿便慢慢的点了点头。
赵晚看了看下面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淡淡道:“叫他们都退下吧,今日不用在跟前侍候了。”
太监宫女们如蒙大赦,他们低垂着头,快速且无声的,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夜色如墨,天盛皇宫西华门旁的角门,静静的打开一条缝。
守门之人看了看门外,沉默的放两个被黑色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快速的走了出去。
两人快速通过角门,坐进早已等在门前的黑色马车。
马车碌碌而行,缓缓向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于秀儿摘了自己的帽子,又去整理赵晚被宽大斗篷弄乱的头发。
“娘娘,那巩知遇看似古板,没想到却如此通透,奴婢才送去了信儿,他便给娘娘放了行。”
赵晚淡淡笑了笑,保养得宜的眼角滑过一丝淡淡的细纹:“能坐到他如今的位置,又如何能是古板又不通人情之人?”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精美的护甲,淡淡道:“不过……,这个巩知遇还真有点意思,待哪日得空了,哀家便去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于秀儿笑道:“是。”
赵晚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困倦的细泪。
秀儿膝行上前,轻轻跪在赵晚身后,给赵晚捏起肩来:“这个七皇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娘娘还得受累走这一趟。”
赵晚享受的闭上眼:“行了,让哀家静静。”
秀儿瞬间收声,手下力道更加轻柔。
车夫训练有素,只一会儿,那黑色马车便到了大理寺的门前。
秀儿替赵晚带好宽大的帽子,确认再三后,扶着赵晚下了车。
大理寺的官兵目不斜视,一路将两人送到关押七皇子的牢里。
沈岚康穿着雪白的里衣,潦倒的靠坐在身后铺着的厚厚稻草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惊喜的睁开通红的双眼:“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