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蛊虫感受到宿主情绪的强烈波动，开始爬动。这给她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

"我...那么...相信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尤其是在她猜想到这一切，都极有可能是折夜在幕后操作时，她真的很难受。

她喜欢折夜，就是因为他即便身处地狱，也能拼命为自己杀出一条向生的血路。

那样坚韧不拔，是现实世界里，崔莹莹所没有，又最想要的品格。

穿越到这个世界，她自以为能用真情实感打动了他，到最后，临走之前才终于醒悟。

自己不过也是他的一块不起眼的垫脚石头。

“为什么？”

泪水滚滚而下，林若凡只觉腹内的蛊虫似乎快要将她的内脏搅碎了。

看见林若凡落泪，折夜不由愣住了，他动了动嘴，随即将头转向一边。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卑鄙的自己居然还会感到自责，居然会有那么一瞬间在反思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分。

“好了，别哭了。”折夜来到她身边，放缓了语气，“你生气也是应该的，这样吧！”

折夜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笑道：“我今天心情好，你打我好了。怎么解气，我就任你怎么打，怎么样？”

说完，他忽的垂眸看向林若凡紧握的手指，有些诧异，“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林若凡没有回答，泪水流干后，眼睛便再也看不清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折夜见她不哭了，又愿意说话了，便凑近去听。

待听清细碎的吐字后，折夜脸上的笑意迅速沉下，捂着腰间的东西向后退了一步，语气异常冰冷。

“林若凡，你说什么？还你什么？”

林若凡表情木然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再次向他伸出手，“还我......”

折夜以为她还在闹脾气，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你不是给我了吗？为什么还想要回去？”

林若凡忽的笑了，这笑意在她脸上呈现出来，显得十分僵硬。

“不给你了，还我，不给你了！”

不给他了？

折夜是真的生气了，他愤怒的在原地转圈。

“不过是看你也是花了心思，我才带着那丑东西的！”

“你怨我骗你？是啊！我就是骗你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自己偏要靠近我的！”

折夜见对方不为所动，更加气恼了。

他扯下腰间的护身符，狠狠甩到林若凡面前，怒声道:“什么样的珠宝我没见过，没戴过？”

“你以为我稀罕要？”

“还你就还你！”

林若凡默不作声的蹲下身子，没了视觉的她，只能靠着刚刚听到的声音去辨别方向。

双手胡乱的在地毯上摸索，似有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砸在手背上。

不过现在，她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是不是又流泪了。

这护身符，是她在听到醉酒的折夜说起幼时过往后，凭借着不多的描述，一针一针缝出来的。

她本意是希望折夜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针脚很丑，就像他们俩之间的相处，也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虚假又丑陋。

好不容易摸到护身符后，林若凡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捧在掌心，林若凡用最后的一丝灵气将那护身符震成灰烬。

黑灰从她指尖飞散，折夜皱着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果然，还是在闹别扭嘛。

他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

“你把那祈福的东西毁了？是想诅咒我？可惜，我这种人是最能活的！”

“我...后悔了。”林若凡用那只沾满黑灰的手，捂上脖颈流血的地方。

她不该来的，她不该不听林若锦的劝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