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罗帐里,两人如恩爱无比的鸳鸯,窝在织金软被上,暧昧耳语。
可被捆成大字形,吊在床对面木桩上的林若凡却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将那些可怕的话收入耳中。
不一会儿,半褪衣衫的男人拥着蒂莲娜从床上坐起,他眯着一双桃花眼,慢悠悠问着蒂莲娜:“你,想看我宠幸她?”
“都说中原女子最重清白,我要你毁了她的身体给我看,怎么样?”
“不曾想,我的小未婚妻竟有如此癖好~”
“你不就是知道我的癖好,才同意迎娶我的嘛?我们可是同类啊!”
寂静无声中,林若凡忽觉腰间的带子有些松垮,下一秒,就见红衣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只手慢条斯理的解着她的腰带。
林若凡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几乎是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骂这俩人的变态无耻。
“对对对!继续,继续哭吧,一会儿我要看到你崩溃到疯掉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蒂莲娜在床边扭动着细腰。
听着因林若凡极力挣扎而不断发出吱嘎声的木架,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慢慢浮现了淡淡的红晕,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引人遐想的低喘。
外衫被扯掉,露出林若凡白皙修长的小臂,男人随手将手中的浅绿色外衫扔给蒂莲娜,他自己则揽住林若凡的腰,张开嘴露出舌尖,轻轻的舔吻她的手腕。
蒂莲娜抱着沾有林若凡身体温度的外衫,放在鼻尖轻轻嗅着,陶醉的说道:“还没有试过用这一招毁掉一个修仙者呢,真是让人激动啊!”
男人没有出声附和,长睫低垂,冷冰冰的眼里没有一丝欲念。
只是当他看到像林若凡这种高岭之花,因自己这番举动而露出羞耻痛苦的表情时,他意外的感到了愉悦。
以权利凌驾于生命,尊严之上的感觉,令他无比痴迷。虽然这种像拢在心头的蛛丝般,丝丝缕缕的痒不能维持很久……
但只要有这样的一瞬,于他也足够了。
起了兴致的男人准备再进一步,正要将林若凡的里衣也扯下时,二人忽听门外的地板围帘发出了令人难以忽视的破碎声响。
声音由远及近,以极快的速度在耳畔放大。
蒂莲娜的喘息声戛然而止,她五指抓紧裙摆,冷了声音,“谁在外面?”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一把泛着金光的长折扇震碎,长扇击破大门后并未停下,而是直直冲着男人而去,从林若凡和他中间震出一段距离。
“混账!是谁敢打扰我的好事!”
他这边话音刚落,又一道白光从外面冲了进来,利落的削断捆绑林若凡的绳子和柱子。紧接着一道冷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天水楼百里舜,特来拜会三皇子殿下。”
突然出现的百里舜一身素色长衫,一手拖着昏迷的红衣小姑娘,一手拿着林若凡的月啼,踩过一地碎木屑,无比从容的走入房间。
他看见失踪许久,此刻正窝在角落颤抖着手穿衣服的林若凡,眉头蹙了起来,“有受伤吗?”
“没……”
“林若凡,先拿好你的月啼出去等本楼主!”
百里舜将月啼扔给她,便没有再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他一开始还在思考,自己见到了之前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林若凡时,会说什么,会想什么。
但真的见到了人,他竟然是没什么可想,没什么可说。
很久很久之前,和她的初次见面是在自己刚刚办好父亲丧事的那天,他屏退手下,独自一人待在阴雨连绵下发着土腥气的亭子里,她就是在此时御剑而来追着满身血污,半人半狐的妖物。
女子一身白衣,哪怕被雨水浇淋也显得飘逸若仙。
长剑利落,弹指一挥间便斩下狐妖头颅!
看到剑刃上的鲜血没有被雨水冲走,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雨停了,淡淡的光从厚重的云层凳子里倾泻而下,林中微微刮起的风将萦绕在身边的腥气也一并带走。
林若凡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真像是踏光而来神女,一瞬间就驱散了四周的昏暗,神女不会在意他的骇人的阴沉,不会在意他人人畏惧的身份,神女会温柔的和他讲话,没有谄媚讨好,没有厌恶嫌弃,他好像遇到了知己。
他想,真好啊。
她生在光里,活在光里。哪怕长剑染血,她的心也仍旧纤尘不染,虽然和自己是初次见面,但她应该是懂自己的。
只要和她讲讲话,他的心里的苦闷就能缓解很多。
但,也只是缓解。
夜半无人时,黑暗会无声无息的卷土重来,将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光明的他再度引诱到黑暗的角落。
一定要将痛苦的原因说出来,林若凡才能理解和接受真实的自己吗?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只是能坐在一起说说话的朋友。
可要到达什么样的程度才能是友情,友情会在二人悬殊的身份下维持多久,没了这束‘光’他又该怎么办?他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想和她讲话?
突然出现的担忧和苦恼的情绪反复困扰着他,终于有一天,他似乎想明白了这样的感情是什么。
这就是父亲时常对自己说的‘爱’。
他不会失败,不会和父亲一样失去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意外对方的强烈拒绝,但他认为得到总比失去好。只是威逼利诱之下,他得到的只有林若凡痛恨的眼神。
回忆消散,百里舜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