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滚!”金老大举起右拳就要打他,却被臣玄陵一把攥住手腕,还不等他回头,只觉右腿上猛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般的剧痛!
低头看去,一把尖刀。
顺着刀背向上一瞧,插在自己腿上的尖刀竟是被臣玄陵握在手中。
“你……”
金老大手中脱力,不由的松了左手,这将是他犯下最大的错误。
贺止风在金老大松手的一瞬,猛的从怀中抽出一把赤金色匕首,上面镶嵌着一颗铜钱大小的莹月石,锋利的刀锋让金老大恍然记起了那年,那天,那晚。
女人衣衫破碎,头发散乱,毫无抵抗之力的被金老大堵在床角。
他喜欢在吞吃猎物前先玩弄一番,尽情欣赏女人羞窘到奔溃大哭的模样,可这个被他从河边掳来的女人不一样,哪怕心知肚明自己无路可逃,也紧抓着手里的匕首,拼了命的向自己狂刺。
金老大对于有骨气的女人一向有耐心,直到一时的分心被匕首刺破脖颈,他便从一开始的逗弄变成拳脚相向……
血瞬间喷涌,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金老大回过神来。
只见贺止风的匕首一次次扎穿自己的肚腑,他想挣扎却被臣玄陵死死牵制住了右手右脚……
很快,他便口吐血沫倒在地上。见状,二人同时撇开了他,像在丢一个碍眼的垃圾。
“小,畜生……老子咳咳咳,老子……”金老大努力想爬起,却只能在地上像爬虫一样挪动沉重的身子。
贺止风一边擦着匕首上的血一边低声呢喃道:“婉英,我要为你报仇了,害死你的金承虎就在这了!我终于报仇了,终于报仇了……”
隐忍多年,假装自己不在意,不难过,眼睁睁看着霸占心爱之人的金老大畅快人生……
没人知道他有多恨,没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老子…是…咳咳咳,是…你…是你爹啊!”金老大双眼血红,声音却莫名软了下来。
臣玄陵甩掉指尖沾染的血,像没听见似的擦了擦脸上的血点子,看着金老大展露出来的恐惧,他就像看一只臭虫般满目鄙夷。
“你这,畜生,竟然敢…弑父!!!”
“弑父?你也配做我的父亲?”臣玄陵一脚踩上金老大的手,狠狠地碾动。
“说起来留你活命这么久,你真该感谢我和叔父,不然你早该死在龙虎山剿匪那一夜了,哪有空在这里玩女人?”
真是个不懂感恩的男人啊!
贺止风在此刻忽然咳嗽了起来,引得臣玄陵侧目。
臣玄陵将手中快被丹炉热气融化的糖葫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拍着贺止风的后背。
“叔父,您果然与玄陵是一条心,您为了母亲可谓尽心尽力,母亲常说您是有心人,连临死之前也在喊着您的名字……”
“叔父,时机已到,可以开始了……”
贺止风沉浸在可以报仇的喜悦中,此刻已是满脸泪痕,他看着火光大盛的炼丹炉,起身出手,拖起金老大的脚踝一步步上前。
金老大瞬间慌了神,双手拼命的在地上抓挠。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放开老子!放开!”
两人默契的沉默,让金老大彻底怂了,炼丹炉的炉鼎打开,热气蒸腾的令人心胆俱颤,愤怒的嘶吼瞬间变了音调,他苦苦哀求,甚至用父子亲情来祈求臣玄陵心软。
但是,金老大忘了,臣玄陵是由一个被他自己逼到疯傻的女人养大。
他也忘了,臣玄陵的无情无义是他一点点教出出来的。
“叔父,您的恩情,玄陵和母亲永远不会忘!”臣玄陵撩开衣摆,郑重的跪在贺止风身后。
“畜生!你会比我的下场更惨!你会下地狱,你会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老大的身体很快就融化在炼丹炉里,与之同时,长生丹开始颤动,像是有意识的一般,开始吸收金老大的精血骨肉。
贺止风笑的癫狂,欺天已然做到,剩下便是瞒地。
“好孩子。”贺止风垂头,看着疯狂上窜的火舌卷上自已翻飞的衣摆,他面对熊熊烈火,再次问道:“你娘,走的时候痛苦吗?”
臣玄陵微微眯眼,随后沉声回答。
“叔父,娘最后只希望能再见到您,满怀希望的离去,想来应当是不痛苦的……”
“叔父……一路走好!”
终于得到了答案,贺止风眼神逐渐坚定。
“好好好!玄陵,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报仇啊!”
几乎是毫不犹豫,他再一次大喊了一声要报仇三个字后,张开双臂,跳进了炼丹炉内。
破庙里即刻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安静。
臣玄陵缓缓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
“呵……”
装的这么久,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有了血亲的骨肉精血,再加上为他和母亲不断借命增寿的贺止风,结合从蜥蜴妖那里剥离出的一部分妖灵为引。
按照臣家秘法再佐以天材地宝,就可以练成世人求而不得的无上至宝,真正的长生不老丹。
臣玄陵站起身,眼角余光撇见那串糖葫芦,不由哼笑一声。
“叔父,你总是喜欢回忆过去,这种东西我从不喜欢的。”
随手捏起木棍,扬手便撇出门外,生怕融化的甜腻糖汁沾到手上。
“对不起啊,叔父。”
“母亲,从来就没喊过你的名字。”
“她甚至没有想起过你,她被我亲手杀死之前,想的只有她自己,何等无情无义的女人。”
真的对不起啊……
我的好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