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次日一大早,天刚微微亮,我便被窗外的电车那扰人噪音吵醒。我揉搓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忽然发现手环上的信号灯在闪着,打开后看到了夏薇尔半夜发来的留言,她向我解释了所有的事情,事实也正如我所猜想的那般,她的确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她之所以一直对我隐瞒身份,正是因为她太在乎我了,担心这巨大的身份差会将我吓退。
她并不知道,对于我这个生活于21世纪的人来说,那些所谓的阶级伦理身份差距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当我喜欢上她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确定,她就是我生命中那个唯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她而去。
除非有一天,她选择主动放手。
她在留言中还提到,她要留在家中照顾夏桀,所以我们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
虽然忍受思念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但是正如歌词的最后那句:my heart will go an。两颗相爱的心是不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影响。
夏薇尔的思念是我最大的动力。我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个世界闯出些名堂。
虽然现在并没有收到任何的征兵公告,但我相信,在这个乱世,战争的号角随时都会再次吹响。我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做好迎接它的准备。
我很明白,想要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并且取得功勋,那么拥有更强的身体素质便是基础。想到这里,我立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顺着破旧的楼梯,来到顶层阳台去练习功夫,就如同21世纪的我那样。
等我来到阳台之后才发现这里种满了农作物。这里的无土栽培技术相当的发达,我之前从上面看到的那些屋顶的绿色植被,便都是这些瓜果蔬菜。无数棵或是鲜绿,或是嫩黄的植物,在昨晚春雨的滋润下显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此时因为楼下食堂还没到开饭点,我的腹中早已是咕咕乱叫.于是我随手摘了一个红色的不知名果子,这种果子看上去有些像西红柿,只不过个头要更加的大一些。因为之前见过邻居家的孩子吃过,所以确认是可食用的。我将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便一口咬了下去。味道也是极其的鲜嫩多汁甜美无比,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一种水果都要美味。
菜棚的边上是家禽笼,笼中传来咯咯的叫声。我朝那边看去,只见里面圈养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家禽,无论是体型还是外观,都和我们那个时代的鸡鸭鹅有很大区别的。它们那坚硬的鸟喙边缘长着一排细密且锋利的牙齿,他们长着四只眼睛,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炯炯有神。双腿和翅膀十分健壮,羽毛极其艳丽。与其说是鸡鸭,更像是长了羽毛的小型恐龙。整个家禽笼子区占地约有一百多平,里面大约也有上百只这种生物。
看到这生机勃勃的露台,我也明白了这座封闭的城市能够自给自足的原因了。
漫步在这片绿意中,呼吸着清晨的第一口空气,心情也好了很多。
举头望向远处的上层,看着烟雾缭绕的高大建筑群,心中也开始思念起夏薇尔来。我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思绪收了回来。
我开始闭目凝神,根据回忆里师傅教我的那些格斗招式,练习起来。
大约一小时后,一声低沉的钟鸣打断了我的锻炼,紧接着全城各处陆陆续续的发出钟鸣声。这让我想到了那次在医院被钟声吵醒,夏薇儿和我说的礼拜天的事情。
此时下方的街道上突然变得喧闹起来。我探头向下看去,街道上的行人开始爆发式增多。有骑单车的,有骑电动车的,也有步行的。虽然他们的交通工具不同,但是所有人前进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咚咚咚”
伴随着铁质楼梯的踩动声,阿杰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
“牧一哥,走,去教堂礼拜了”。
对于礼拜这件事我本没什么兴趣,况且我现在一门心思做着训练,所以礼貌性的拒绝了他。但是架不住阿杰生拉硬拽。无奈之下,最终还是决定陪他去看看吧。
我们下楼,在一楼食堂那里领了早餐便往外走。早餐很简单,一块面包,不过味道和口感实在是不敢恭维,嚼在嘴里如同棉絮。这可要比夏薇尔做的差了太多。
但是阿杰显然早已习惯这个味道,他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面包,一边在前面带路。
不知道阿杰从哪里搞来两辆单车停在了大门口,他将面包叼在嘴里,上前一步,双手握住车把手,迈开大腿跨了上去。口中嘟囔着说:
“牧一哥,你应该会骑吧?”
我给了他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也跨上了单车。跟随着人潮往前走。
此时街道的路况过于拥挤,我们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大概骑行了二十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教堂。
这个叫做教堂的地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是个差不多能容纳上万人的巨大广场,广场之上只有一层可收缩的简易遮阳棚,广场的尽头有一个一米高的平台,平台的后面是一个上百平方的巨大荧幕。
与其说是教堂,我倒是觉得这里更像一个露天舞台或者放映厅。唯一能和教堂搭上边的,便是在广场东北角的那个钟楼了。相比这个简单朴素的广场,钟楼建造的倒是很大气。目测大概有10层楼那么高,并且在墙壁之上也雕琢着许多精致而威严的石刻,钟楼的顶部有一个巨大的铜钟。随着僧侣撞击的动作,那悠扬的钟声便传了出来。
随着最后一声钟声的结束,广场上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有老人,有孩童,有妇女,有工人,有学生,也有士兵。。。。。总之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面孔全部都有。
我问阿杰:“今天所有的人都会来吗”
他回答:“绝大部分人都会到教堂礼拜,除了一些有值班任务的人,他们只需要在钟声结束后做一遍祈祷就行”
“那么那些城墙上的守卫呢?”
“他们自然也是一样啦!”
人群全部席地而坐之后,一个穿着白袍的秃顶老男人手捧着经文,缓步踏上了最前面的平台。此人应该就是本场礼拜的祭司
祭司上台后,朝下方喧闹嘈杂的人群伸手示意安静,接着在他的指挥下,全场民众纷纷全体起立,低头闭目,双手紧握放于胸前,跟随着祭司念了一遍皇帝祷告词。
皇权和神权的出现,都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产物。在前世那漫长的人类发展岁月中,除了我们华夏,其他的每一个文明都是神权大于皇权的。尤其是中世纪的西方,即便是国王,也需要得到教皇的加冕,才能真正成为合法的国王
我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素未谋面的皇帝陛下,他真是好手段,皇权神权一把抓,精神上和肉体上双向统治着这个国家。当然,我这里没有任何贬低他的意思,从我对他的了解上来看,他绝对拥有这个资格。
与他们的虔诚相比,此刻的我显得束手束脚且格格不入。我环顾四周,从身边的每个人脸上都看到一种近乎疯狂的虔诚。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下穿越回到了中世纪的欧洲,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烧死的异端。
祷告词完毕,大家再次落座。台上的祭司操作着他的手环,身后的大银幕上播放了几段战争的画面。根据祭司所说,这是取自这次双坪山之战的视频片段,参战的部队自然就是夏桀的第二军团。
视频的大体内容就是我们英勇的士兵,击败了凶残的北方蛮子。
之前从他们口中听到的那些所谓的嗜血,狂暴,强壮,丑恶的杀戮机器般的北方蛮子,也只是长的比较强壮的普通人而已。而且在视频中显得十分的笨拙,在几个帝国士兵的协力攻击下,就如同傻呆的活靶子一样,轻轻松松被击倒。
这与我之前在医院时候,其他伤员跟我说的不大一样。在那些人的眼中,这些蛮族战士的战斗力可是相当强悍的。
不过我也很快释然了,这又不是军报。展示这些画面的作用,无非就是安抚民众情绪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将那真实残酷的战场展示给他们看。
想到这里,对于后面的内容我也没什么期待了。不过其中一段比较震撼且让我记忆深刻的画面,是一台叫做撼地者的巨大六腿机械单位,它竟然以一个与他体型不相符的速度攀上了一座有二十米高的峭壁。随着几发电束从炮孔里射出,一个敌人的堡垒便瞬间化作飞灰。台下的民众也被视频中的一幕幕刺激的热血沸腾,不断地鼓掌呐喊。
视频播放结束后的内容,全都是宣扬帝国的伟大,皇帝的伟大,北方人的残暴恶性。
因为我一直将自己定位成一个临时的过客,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瓦舍看戏,而这场戏就如同开学典礼上校长那演讲一般,又臭又长,无聊至极。
看到周遭的这些狂热信徒,我越来越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悄悄的离开人群。
走出广场后,我才发现,这个教堂位于城市边缘位置,而这里紧连着难民区。
不知道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什么原因,我竟然很想去那里看一看。
随着我朝着难民区靠近,一股更加强烈的腐败味道直冲鼻孔。虽然这两天已经让我习惯了下层的臭味,但是闻到这个味道,依旧让我有些犯恶心。这也让我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所谓的难民区,只是在平民区的边缘,用铁栅栏围起来的一大片区域。栅栏另一边的世界是如此的荒凉。放眼望去,整片区域内皆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帐篷。帐篷外,有着无数身着褴褛的难民,他们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一个个无精打采如同游荡的丧尸一般,在整个园区内闲逛。
此时不远处教堂里的圣乐依旧在耳边萦绕,仿佛营造了一个太平盛世。这与眼前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何等的荒诞与讽刺。
栅栏另一边不远处的一个难民注意到了我,接着他立马朝着我靠了过来。
我定睛看去,来者是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
“小伙子,有吃的没?”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看样子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吃过饱餐了。
我立刻将口袋里剩下的半块面包递了过去。老头看到食物的一瞬间,那双苍老的眸子里瞬间闪烁起来激动的光,一把把面包夺了过去,接着快速塞进了嘴里。
看着狼吞虎咽的老者,我开口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