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坐一会儿,在林祁的无奈下,他们二人共同做了一顿饭。
当然,赵云臣想帮忙,奈何确实什么也不会,林祁就分配了他给灶喂柴的岗位。
火太大,饭被烧糊了,临时被林祁掺水做成了锅巴粥,其他的菜看着倒也好,色香味俱全。
就着日暮黄昏天际的橙黄,两人吃完了晚饭。
晚夜,书房。
昏黄的烛光下,两人正在讨论鞣芝地图的事。
那幅地图半真半假,赵云臣身边的那个卧底是个人才,盗取地图后为了避免发现,特地临摹了一幅和原图几乎一模一样的图,只是在细节方面有所不同,例如山脉的走向和其它微末的东西。
虽说到底是假的,但这幅地图也足够让赵云臣做出一番成就了。
地图密密麻麻,这一点细微之处,只有对地图非常熟悉的人才能看出异样,只能说二百的贡献功不可没。
毛笔林祁写字不成问题,可要是用来画图,那就是一团糟了,画出来的不是四不像就是黑坨坨,无奈,他只能用自制的炭笔勾勾画画。
还好有学过美术的经历,现在照着二百投射出的图纸他也能仿个大概。
一大张洁白宣纸上已经密密麻麻的被征用了四分之一,小小的炭笔在手上一直拿着早已被他手上的的汗水浸湿,放下笔,扭动手腕缓解僵硬,蓦然回头,他对上的就是赵云臣那跳动烛火的眼。
林祁这才发现,他和赵云臣靠得有多近,呼吸可闻的距离,脚下再移动半步,他们就能彻底相贴。
灯花恰在此时炸裂,偏头看去,林祁刚好借此回避赵云臣那双浓稠漆黑的眼,不知为何,对上那双幽深的复杂的眼,他竟会生出危险的感觉,覆上胸腔——那里又开始无节律的跳动。
这不是一种被吓到的感觉,而是……对一种未知事物的本能逃避躲闪。
状似无意,林祁语气轻松:“云臣,大晚上的你这样盯着我瞧,可是会让我害怕的。”
“害怕?”赵云臣不着痕迹移开视线,俯身将视线放在案上的图上,他逼自己装做寻常,“你是不喜欢我的靠近吗?”
“没有,只是我刚才一心扑在图纸上,倒是忘了还有个你在,突然一转头就是一张人脸,那人还一眨不眨的看着你不说话,你说吓不吓人?”林祁耐心解释。
他做什么投入时就会忘记周遭一切,甚至会到达忘我的地步,可这回身后的黑影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想忽视都难,他没理由因为已知的事而心率不齐。
所以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借摸手腕的动作为自己把脉,他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那下回,我便不站在你身后了,站在你身前,你一抬眸便是我,这样可行?”手负于身后,赵云臣问的认真。
“其实也不必这样,你站在哪里,给我的存在感都挺强的。”赵云臣一本正经的这样说,扯谎林祁倒有些心虚了。
“给你的存在感很强,强到哪种地步?”正起身,赵云臣抬眸看向林祁,仿佛这个问题对他甚是重要。
一圈逡巡,林祁失笑道:“你纠结这个?”他还是认真回答,“不论你和谁站在一起,我首先看到的只会是你。”
这句话是真真切切的,赵云臣在他心里一直是个不一样的存在,或是将他当成病人看久了,现在不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习惯盯着他瞧一阵,看看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