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握住他的手,顺带捂住那张吐出精准无误推理的嘴,寒江雪略有些无奈,“夜深人静的,你要不要把我如何受的这些伤之事也全盘说出?”
“况且——”寒江雪摸摸墨清池心口的位置,他先发制人把握主动权,“你前胸后背的伤我也没说什么,此次你便要揪着我不放?”
墨清池的推理能力太强,若是继续让他说下去,保不齐他能套路自己,将这一百二十年的经历说出来。
先下手为强,寒江雪也没忘了小崽子身上的贯穿伤。
自从小崽子被他捡到,他身上的伤痕,寒江雪是能消则消,他现在身上那些渗人伤口,只能是后期弄出来的。
被捂住了嘴墨清池也不老实,手心袭来一阵湿滑的痒意,寒江雪赶紧放开。
不及收回的手这次重新被拿捏,但墨清池将它置于自己颈间,并朝身前的寒凉一靠在靠,他几乎整个人枕在寒江雪胸膛与臂膀间的小缝里。
“那些是故意留下的,”以相拥的姿势抱了一会儿,墨清池微缓了片刻才道:“当初你突然辞行,那个傻子三年,犹不见你回来,便闯出了草屋想去寻你。”
“后来,被人发现了,便又是那些习以为常的围追堵截,好在不久我恢复了记忆,有了反抗的能力,”顿了顿,他才继续沉缓道,“……至于你看到的那些伤……那是那个傻子故意干的,他想留下这些伤疤,回来让你看,招你心疼。”
道浔,我找了你很久,当日你未曾对我提及要去如此之久,那个傻子他坐不住跑去找你,后来的我也坐不住去找你。
暗夜之中,不习以惯弱者姿态展示人的墨清池尽可能的避开捕捉,他趴进微凉的怀中,不见神情如何的他,以低缓的语调平静叙述。
可就是这般他的声音却显得闷闷,在暗夜的加成下,他这番避重就轻的叙述却更招寒江雪心疼了。
不用想一下,脑中一片血幕。
那时的墨青池在外面晃,无异于一个两岁小孩身负巨额珠宝在闹市到处找人问路。
一百二十年实在是太久了,转眼间沧海桑田,寒江雪没料想到他会耗时百年。
“……你恨我吗?”寒江雪呼吸发紧。
“恨?”墨清池收敛情绪,指尖勾勒那莹白颈间的眨动暗影,他如实道,“起初的我只是忧心,中途等的时间久了,也只是埋怨,后面便还是忧心,最后知道了你真实身份,我才有了恨意。”
知晓了你是寒江雪,知晓了你的那些都是步步为营的图谋,我才生出后怕和不甘,也便有了恨意。
曾经或许有过丝缕的埋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是被忧心所覆盖。
“墨清池……往后,有些事我再与你说清楚。”
寒江雪摩挲着抚上他的眉眼,顺着眉形细细抚平那里的紧绷。
“嗯。”找回熟悉的姿势,墨清池安心趴下,在身下熟悉的凉意中,他逐渐舒展。